夜風在山穀中盤旋,吹動枯葉貼著地麵翻滾。空氣中仍殘留著封印裂縫時的藍光餘燼,像是某種尚未熄滅的星火。
夏天站在一塊斷裂的岩石上,指尖摩挲著問天匕首的刀柄。他的左眼透過單片眼鏡掃視四周,觀測裝置內部的數據流緩緩流動,映射出空氣中殘留的能量軌跡。
“開始吧。”他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
葉蓁已經架起便攜式終端,屏幕上滾動著無數行代碼與時間線模型。她的瞳孔中數據流閃爍不定,像是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她的眼球深處醞釀。
“我會模擬時空軸心崩解的過程,”她說,“但這次不是預測,而是重構。”
雷梟站在她身後,機械義肢發出輕微的哢噠聲。他手臂上的金屬外殼滑開一道縫隙,一個微型空間艙緩緩彈出,懸浮在空中。艙體表麵布滿納米機器人,如同一群靜待指令的螞蟻。
“我來清理乾擾。”他說,語氣平靜得仿佛隻是在準備一場普通的手術。
唐猙靠在一棵樹下,正用手術刀輕輕劃開自己的手臂表皮。血管紋路在他皮膚下遊走,像是某種活物在蠕動。他將一滴血滴入葉蓁的模型接口,隨後閉上眼睛,意識開始下沉。
“暴食形態……進入微觀世界。”他低聲說,嘴角露出一絲近乎病態的興奮。
南宮璿站在不遠處,手中銀簪早已不見蹤影。她掌心那塊凝固的金色液體微微震動,似乎在回應某種頻率。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調動體內氣流,卻發現經脈依舊紊亂——之前壓縮鏡像空間造成的反噬還未完全恢複。
周衍蹲在地上,擦拭青銅羅盤的動作比往常更謹慎。龜甲紋中的黑色液體雖然乾涸,但在月光下依舊泛著詭異的光澤。他抬起頭,看向夏天:“你確定要讓他們這麼做?”
“他們自己選擇的。”夏天答,目光沒有從葉蓁的屏幕移開。
模型開始運行。
起初一切正常,時間線緩緩展開,因果節點清晰可見。但很快,數據流開始出現異常——某些事件既被觸發又被否定,像是有人在同時推動兩個相反的結果。
“悖論。”葉蓁咬牙,“邏輯自我矛盾。”
雷梟立即啟動納米機器人,數百個微型單位飛入數據流,試圖穩定結構。它們像修複程序一樣穿梭其中,不斷修正錯亂的節點。
然而就在模型即將趨於穩定時,一道音頻片段突然浮現:
“你不是拯救者,而是……催化劑。”
所有人一震。
“什麼?”雷梟皺眉。
“不是係統生成的。”葉蓁迅速調取來源,“是從某個未知數據源傳來的。”
“繼續。”夏天下令。
唐猙的呼吸變得沉重,身體微微顫抖。他的意識已經深入模型核心,在微觀世界中遊走。那裡沒有時間的概念,隻有因果的碎片漂浮在虛無中。
忽然,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因果鏈的儘頭,身披黑袍,輪廓與夏天極為相似。
“你是誰?”唐猙低聲問。
身影沒有回答,隻抬起一隻手,指向一條隱藏的回路。
那是整條因果鏈的關鍵節點,卻被刻意遮蔽了。
“找到了。”唐猙睜開眼,聲音沙啞,“有一條隱藏的因果回路,連接著蝕月和……”
他頓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
“連接著什麼?”夏天問。
“連接著……你。”唐猙看著夏天,聲音幾乎是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