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過斷裂的樓頂,鋼筋如枯枝般垂落。夏天的指節在問天匕首上收緊,金屬的寒意沿著掌心爬進骨髓。他能感覺到刀刃內部傳來細微的震顫——不是能量流動,而是某種更深層的裂變。
那不是裂痕,是規則本身在崩解。
“你臉色很難看。”唐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正倚著一根扭曲的鋼梁,手臂上的血管紋路泛著微弱的光暈,像是某種古老儀式的咒文。
夏天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匕首的刃口,一道極細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起幽藍,像是一條沉睡的蛇正在蘇醒。
“不是崩解。”他低聲說,“是回應。”
唐猙的眉頭皺了一下,但沒有追問。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某種變化,就像饑餓時聞到食物的氣味,但這次的召喚更尖銳、更刺骨。
“匕首在……害怕?”他試探著問。
夏天終於抬頭,眼神冰冷,“它在警告我。”
唐猙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那我們是不是該跑?”
“來不及了。”夏天的聲音很輕,但帶著某種不可置疑的冷靜。他緩緩抬起匕首,指向不遠處的虛空裂隙——那道原本靜止的裂縫正在緩慢擴張,邊緣泛起不規則的波紋,像是某種生物在舔舐現實。
“它在等我們。”
唐猙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他能感覺到那股召喚的源頭,不隻是裂隙本身,還有某種更深層的東西正在滲透進來。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那股能量,皮膚下的血管紋路瞬間亮起。
“彆碰。”夏天的聲音比匕首更冷。
但已經晚了。
唐猙的手掌已經貼上裂隙的邊緣。刹那間,一股熾熱的能量順著他的手臂炸開,像是有無數根針在血管裡遊走。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視線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那是陸沉的麵容,但又不完全是。
“頻率……”唐猙的聲音沙啞,像是喉嚨裡塞滿了碎玻璃,“和他一樣。”
夏天的眉頭終於皺起。
“什麼頻率?”
“吞噬的頻率。”唐猙咬緊牙關,強行切斷與裂隙的接觸。他的手臂在顫抖,皮膚下的血管紋路開始扭曲,像是某種不屬於他的力量正在掙紮。
“有人在用陸沉的能力……但目標不是我們。”
“是弑神箭。”夏天的聲音低沉,“他們想用它打開更大的裂隙。”
唐猙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
夏天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問天匕首的裂紋上,那道幽藍的光暈正在緩緩擴散。他知道,規則之力已經開始反噬。而匕首的材質,和弑神箭一樣——都是從同一個源頭剝離下來的碎片。
“先穩住矩陣。”他終於開口,“再切斷黑影的信號。”
“怎麼切?”唐猙問。
“找到源頭。”夏天說,“或者……讓它主動暴露。”
唐猙咧嘴一笑,皮膚下的血管紋路再次泛起光暈,“那就讓它來吧。”
他們轉身走向封印矩陣的方向。裂隙的邊緣仍在緩慢擴張,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味——像是鐵鏽、腐肉和燃燒的紙張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你覺得……南宮璿能控製住蝕月的力量?”唐猙忽然問。
夏天的腳步沒有停,“她必須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