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裂隙邊緣卷起乾枯的塵埃,像是某種倒計時的沙漏。矩陣核心區域的空氣不再流動,連呼吸都變得粘稠。唐猙的皮膚正在緩慢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血管紋路,而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它在……我們裡麵。”他說,聲音像是從無數個時間點同時傳來。
夏天沒有回應,他隻是將問天匕首緩緩收回,刀刃上的裂痕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像是早已預見過這一切。
“那就殺了它。”他說。
雷梟的機械義肢發出最後一道脈衝,將周圍的虛空能量震散。
“問題是怎麼殺?”他說,“它已經……在我們裡麵了。”
“那就把它挖出來。”司徒嬈說,右眼的機械義罩緩緩旋轉,露出一道不屬於她的數據流。
“不管它藏在誰的身體裡。”她補充道,“我們都得……親手殺了它。”
南宮璿的銀簪突然炸裂,碎片劃過她的臉頰,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它……在我裡麵。”她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著一絲陌生的語調,“但它……也在你裡麵。”
唐猙的嘴角咧開,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它在我們所有人裡麵。”他說,“它……就是我們。”
葉蓁的機械義眼徹底熄滅,他的手指開始不受控製地在空氣中劃動,像是在書寫什麼。
“規則之下……沒有例外。”他喃喃道。
夏天終於開口。
“那就……打破規則。”
他舉起問天匕首,刀刃劃過虛空,一道裂口在空氣中緩緩展開。
“弑神箭失效了。”他說,“那就……造一把新的。”
唐猙的血管紋路開始重新生長,皮膚下的圖騰緩緩浮現,這一次,不再是暴食的印記,而是一個陌生的符號。
“問天。”他輕聲念出。
南宮璿的銀簪碎片緩緩漂浮,指向一個從未標注的方向。
“它在……等你。”她說。
夏天沒有回答。
他隻是將問天匕首握得更緊。
刀刃上的裂紋,開始緩緩愈合。
像是……它在回應他。
——
裂隙邊緣,時間開始倒流。
司徒嬈的右眼機械義罩開始震動,數據流在她眼中快速滾動,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注入。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後退,腳下的土地在一瞬間恢複成原本的模樣,塵埃重新升騰,碎石回到空中,甚至她剛才踩出的腳印也慢慢消失。
“時間……在倒流。”她低聲說,語氣中沒有驚訝,隻有某種早已預知的冷靜。
夏天轉頭看向她,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斬斷它。”他說。
唐猙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血管紋路迅速蔓延,他伸手抓住司徒嬈的手腕,指尖刺入皮膚,黑色的液體滲出。
“我隻能延緩。”唐猙說,“你得找到錨點。”
夏天點頭,問天匕首再次出鞘,刀刃劃過虛空,一道裂口在時間流中浮現。他沒有猶豫,直接刺入。
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
“她就是錨點。”夏天說,“詛咒在她體內倒流。”
葉蓁的機械義眼重新啟動,瞳孔中滾動的代碼迅速解析時間流的頻率。
“雙環結構。”他說,“不是單純倒流,是循環。”
“那就打破循環。”雷梟說,機械義肢釋放出一道電磁脈衝,直指司徒嬈的右眼。
但脈衝剛接觸她皮膚,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回來,雷梟的義肢瞬間過載,火花四濺。
“不行。”他咬牙,“她已經被虛空能量同化。”
“那就讓她……清醒過來。”夏天說,匕首在她麵前緩緩劃過。
“問天。”他輕聲說,“你聽見了嗎?”
司徒嬈的眼中,數據流忽然停滯了一瞬,像是被什麼打斷。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右眼的機械義罩開始旋轉,內部的結構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它……在等我。”她低聲說,“它……在等我們。”
夏天沒有再說話,他隻是將匕首收回,轉身看向南宮璿。
“你還能用銀簪嗎?”他問。
南宮璿的右眼已經完全變黑,皮膚下浮現出月相圖騰,她握緊銀簪,卻沒有拔出。
“不能。”她說,“它已經不是我的了。”
“那就放棄。”夏天說。
南宮璿的眉頭皺起,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將失去最強的武器,也將失去與家族對抗的最後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