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塵埃在腳步聲中簌簌落下,空氣裡彌漫著鐵鏽與石粉混合的氣味。葉蓁的機械義眼在昏暗中閃爍,數據流在她瞳孔深處快速滾動,像是無數條看不見的河流在奔湧。
“這裡……不對。”她低聲說,指尖在石壁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夏天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在她掃描出的符號上。那些符號扭曲而古老,像是某種被刻意抹去的印記,卻依舊頑強地殘留在石麵裡。
“這段文字……不是蝕月的。”葉蓁的聲音低沉,“它不屬於任何已知文明。”
“契約。”夏天忽然開口,問天匕首在掌心微微震動,刀刃上的裂紋像是在回應什麼。
葉蓁沒有回頭,但她的數據流中,突然閃過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畫麵——一個身影模糊的男子,站在石碑前低聲呢喃:“契約不可破。”
畫麵一閃而逝,仿佛從未存在過。
“你看到了什麼?”夏天問。
“一段……記憶。”葉蓁的聲音有些乾澀,“不屬於我的。”
夏天的眉頭微微皺起,卻沒有追問。他了解葉蓁的能力,也清楚她的機械義眼並非完美無瑕。它曾被篡改,被植入,甚至……被操控。
“繼續。”他低聲說。
葉蓁深吸一口氣,調出深層掃描模式。石壁上的符號開始逐漸浮現,像是被某種力量從時間的裂縫中拽了出來。
“這裡……”她的聲音突然一頓,數據流中跳出一個關鍵詞,“守墓人。”
夏天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繼續。”
符號繼續顯現,一段被抹去的文字在掃描中逐漸還原。
“契約者,守墓人之後。血契未斷,黑影未滅。”
葉蓁的瞳孔一縮。
“他……不是守墓人。”她低聲說,“他是契約的繼承者。”
夏天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轉身,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守墓人。
那人依舊沉默,黑色的長袍在微弱的氣流中輕輕晃動,仿佛一尊雕像。
“你早就知道。”夏天說。
守墓人沒有否認。
“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解釋。
夏天的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冷笑。
“安全?”他輕聲重複,“你以為我們還能退回去?”
守墓人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後退一步,目光落在石壁上那串符號上。
“你們已經知道了。”他低聲說,“現在……你們還願意繼續前行嗎?”
夏天沒有回答,而是抬手,問天匕首在掌中一劃,刀鋒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走。”他轉身,步伐堅定地走向密室後方的通道。
葉蓁站在原地,看著守墓人,機械義眼中閃過一串複雜的代碼。
她知道,剛才那段不屬於她的記憶,絕不是偶然。
通道比想象中更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黴味,像是某種被封存了千年的秘密。
“這裡……不是墓。”雷梟低聲說,手中的槍械在昏暗中泛著冷光,“是封印。”
“封印什麼?”司徒嬈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安。
沒有人回答。
南宮璿走在隊伍末尾,胸口的圖騰依舊在跳動,像是某種沉睡的生物正在蘇醒。她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輕輕摩挲著銀簪碎片,那碎片在掌心發出低沉的嗡鳴。
“你們有沒有發現……”周衍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遲疑,“這通道的牆壁……像是用某種……血畫成的。”
“血?”雷梟皺眉。
“不是普通的血。”周衍緩緩伸手,指尖在石壁上輕輕擦過,留下一抹暗紅色的痕跡,“它……還在流動。”
眾人腳步一頓。
夏天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一扇石門上,門上刻著複雜的符文,符文中央,一個與他左眼印記極為相似的圖騰靜靜浮現。
“那是……”葉蓁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血契。”守墓人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凝重,“契約簽訂者的印記。”
夏天緩緩抬手,問天匕首在掌中輕輕晃動,刀刃上的裂紋發出微弱的震顫。
“我……是契約的一部分?”他問。
守墓人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點頭。
“所以……我不是來殺黑影的。”夏天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我是來……完成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