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在回廊中緩慢翻滾,如同某種沉睡的生物正在呼吸。牆壁上的符號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幽暗的紅光,仿佛血液從石縫中滲出,又迅速乾涸。
夏天站在隊伍中央,右手按在問天匕首的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左眼透過鏡片掃視著四周,那些符號的排列方式開始在他腦海中形成某種模糊的規律。
“它不是隨機的。”他低聲說,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你看出什麼了?”雷梟站在隊尾,機械義肢的關節發出輕微的嗡鳴,他沒有抬頭,隻是將槍口緩緩抬起,對準最近的一堵牆。
“它在循環。”夏天邁步向前,匕首在掌心微微震動,“每一段收縮的間隔,是七次心跳。”
“七次心跳?”唐猙站在一旁,手臂上的血管紋路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他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抬起手,將一小瓶詭異血液注入靜脈。血管瞬間泛起紅光,如同一條蘇醒的蛇。
“能感知到什麼嗎?”夏天問。
唐猙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
“它在……呼吸。”他低聲說,“和葉蓁說的一樣。”
“繼續追蹤。”夏天沒有遲疑,腳步堅定。
南宮璿站在前方,銀簪圖騰泛著微弱的光。她的目光落在回廊儘頭的一道刻痕上,那道刻痕與他們在森林中看到的符號極為相似,但此刻卻像是在呼吸,每一次收縮,符號的邊緣都會微微顫動。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恍惚,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銀簪,仿佛觸碰到了某種記憶的邊緣。
“你見過它。”夏天忽然開口。
南宮璿一震,眼神恢複清明。她沒有回答,隻是將銀簪輕輕一轉,圖騰的光芒隨之暗淡。
“這不是第一次。”她低聲說,“我……來過這裡。”
“什麼時候?”雷梟的聲音冷硬。
“記不清。”她皺眉,“但這裡的空氣……和我小時候夢裡的一樣。”
“夢境?”唐猙站在一旁,手臂上的血管紋路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能感知到什麼嗎?”夏天問。
唐猙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
“它在……呼吸。”他低聲說,“和葉蓁說的一樣。”
“繼續追蹤。”夏天沒有遲疑,腳步堅定。
回廊的牆壁繼續收縮,空間變得愈發狹窄。霧氣在他們之間流動,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味。南宮璿的銀簪圖騰突然一震,仿佛感應到了什麼。
“前方有東西。”她低聲說。
“什麼?”雷梟握緊槍,警惕地掃視四周。
“不是實體。”她皺眉,“是……記憶。”
她的話音剛落,牆壁上的符號突然開始劇烈顫動,仿佛某種東西正在試圖從牆壁中掙脫出來。
“停下。”夏天抬手製止所有人前進。
他緩緩靠近那道刻痕,匕首在掌心微微震動。他沒有拔出匕首,而是用手指輕輕觸碰那道符號。
指尖剛一接觸,一股冰冷的觸感瞬間順著神經蔓延至全身。他的眼前一黑,隨即浮現出一幕模糊的畫麵——
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站在回廊儘頭,背對著他們。她的長發隨風飄動,腳下的地麵布滿同樣的符號。她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仿佛隨時會消失。
畫麵一閃而逝。
夏天收回手,眼神微冷。
“不是幻覺。”他說,“是記憶殘留。”
“什麼意思?”唐猙皺眉。
“有人曾經在這裡……留下過意識。”夏天緩緩說道,“葉蓁的符號係統,可能和這裡有關。”
“她……還活著?”雷梟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
“不確定。”夏天沒有多說,而是轉向周衍,“你還在等什麼?”
周衍站在隊伍最後,手中緊握著青銅羅盤。他的臉色蒼白,額頭滲出冷汗。羅盤的指針不斷旋轉,仿佛在回應某種未知的頻率。
“它在……變化。”他低聲說,“回廊的結構不是固定的,它在按照某種規律移動。”
“找出規律。”夏天命令道。
周衍深吸一口氣,開始調整羅盤的角度。他的手指在羅盤邊緣輕輕滑動,試圖捕捉回廊運行的“核心頻率”。
“東南角,有節點。”他忽然開口,“如果我沒猜錯,那是出口。”
“東南角?”雷梟立刻將槍口對準那個方向。
“等等。”南宮璿突然開口,“那個方向……我夢裡去過。”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仿佛那條路通向的不是出口,而是某種她不願麵對的記憶。
“那就更不能退。”夏天冷冷說道,“走。”
他率先邁步,腳下的地麵傳來輕微的震動,仿佛整條回廊都在隨著他們的腳步一起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