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平
也許是昨天太忙碌的緣故,一夜的深眠,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床頭的溫濕顯示器,時間顯示已經悄然指向了十點多。
靜靜地躺在床上,全身仿佛被一種無力感所籠罩,每一塊肌肉都仿佛失去了活力,酥酥麻麻的疼痛在身體的各個部位蔓延開來,讓我感覺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我無奈地伸出雙手,在臉上輕輕地搓了幾下,那粗糙的觸感仿佛在瞬間喚醒了我沉睡的神經,困意也在這一刻得到了悄然的釋緩。
透過那厚重的窗簾縫隙,一縷縷煞白的光線透了進來,那光線有些刺眼,我靜靜地凝視著窗外,那一片潔白的景象映入眼簾,原來下雪了,那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精靈般在空氣中飛舞著,將整個世界都裝點得銀裝素裹,美不勝收。
我躺著,沒有一點想起床的意思,感受著那疲憊與困意的交織,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寧靜與滿足,仿佛在這片刻的寧靜中,所有的煩惱與疲憊都已悄然消散。
人啊,從本質上來說總是感情動物。畢竟,人有著豐富的情感體係,這使得我們在麵對各種事情的時候,很難做到無動於衷。不管是自己的事也好,還是彆人的事也罷,隻要我們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存在,那麼在我們的內心深處就會多了一些牽掛。這種牽掛或許是淡淡的擔憂,或許是默默的關心,它就像是一根無形的存在,但又纏繞在我們的心間。
自己的事情自然不必多說,與自身利益息息相關,知曉之後必然會有所牽掛,或為即將麵臨的困難而憂慮,或為可能到來的喜悅而期待。而對於彆人的事,當我們得知的時候,我們的同理心便開始發揮作用,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從而也產生了牽掛,可能是為他人遭遇的不幸而同情揪心。
我一次又一次地向楊總進行告慰,苦口婆心地跟他說,環環媽媽的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可是,從昨天晚上在回來的路上開始,我的心裡就一直被一種戚閔之心所籠罩著。畢竟,我和環環媽媽是認識的。她所遭遇的一切,真的是讓人忍不住為之動容。她的那些遭遇極大地激發了我內心深處的同情之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為她抱抱不平。
原本那是一個多麼美滿的家庭啊,她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可是就因為人性的泯滅,就因為那些人性中醜惡的東西作祟,結果導致好好的一個家庭變得妻離子散,最終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悲慘下場,這實在是讓人感到無比的痛心和惋惜。
人生中竟然有了這樣一次奇特而又驚悚的經曆,那便是我第一次目睹了地府的畫麵。以往地府隻存在於虛幻的傳說之中,可這一次,它卻無比真實地呈現在我眼前。那是怎樣慘不忍睹的一幅畫麵啊,陰暗的色調籠罩著一切,到處彌漫著一種令人絕望的氣息。血腥、淒慘、恐怖等種種元素交織在一起,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狠狠地衝擊著我的視覺神經。
這一幕,就像一道深深的刻痕,印在了我的腦海裡,肯定給我本就強大的心理增添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一種悲戚的糾結情緒始終纏繞著我。我沉浸在環環媽媽那悲慘的遭遇之中,根本無法走出。環環媽媽的遭遇就像一部充滿了苦難與悲哀的悲劇,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情節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次次地刺痛著我的心。
楊總打了電話過來,但是通話的過程很不順暢,因為他那邊的手機信號實在是不好,聲音總是斷斷續續的,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能聽明白。
他說交警大隊今天給他打了電話,讓他過去一趟呢。原來啊,撞死環環媽媽的那個司機竟然自首了。那司機在事故發生之後,內心就一直承受著無比強大的心理壓力,這種壓力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而且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恐懼,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懲罰。
就在昨天下午,他終於鼓起勇氣,去事故處理中心自首了。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所有行為都是一個叫崔老三的人安排指使的,這個崔老三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背後又有著怎樣複雜的利益糾葛或者不可告人的目的呢?這一切都像是一團迷霧,等待著被揭開。
公安抓捕崔老三的時候,發生了許多意想不到的情況。據崔老三的家裡人所說,崔老三已經有半年的時間聯係不上了。
這半年來,家裡人從最初的疑惑逐漸轉為擔憂,他們嘗試了各種方式去尋找崔老三的蹤跡。他們給他打電話,電話那頭永遠是無人接聽的忙音;發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家裡人去他可能去的地方尋找,朋友那裡、他常去的娛樂場所或者工作地點,可都一無所獲。就像崔老三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據一個叫小李的人說,他曾經和崔老三一同在修車鋪裡工作過,但時間不長。
據小李講,大概是兩年前的時候吧,崔老三突然就不再繼續做修理工這個活兒了。後來才知道,是有一個名叫杜懷平的老板,把崔老三給叫走了。讓崔老三叫到工地上專門負責跑材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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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崔老三也來修理鋪,找小李替杜老板車換過機油,每次來都會給小李一條黑蘭州煙,看穿著打扮混的不錯。
公安快速傳喚了杜懷平,這個杜懷平就是楊總現任妻子的弟弟。說來也怪,這個杜懷平確實是一個外麵霸道,但見公安就成為軟包的人。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乾的所有事情倒了個精光。
事情的調查和落實在進行中……………。
楊總這一回聽到這些具體的情況之後,心裡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那天晚上,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那驚心動魄的場麵,那場麵猶如一場噩夢,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裡。自那之後,他整個人的狀態就變得很差,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公司變賣這件事已經在緊鑼密鼓地推進當中了,他的身體好像被抽乾了力氣,精力也大不如前,周圍的環境也處處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這些因素加在一起,讓他深切地感覺到,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繼續經營自己的公司了。
楊總今天給我打了兩個電話呢。第一個電話,雖然信號不好聽的模糊,但意思我已經聽明白了。他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嚴肅又帶著些許如釋重負的感覺,告訴我那個犯下案子的凶手竟然自首了。楊總又打來了第二個電話,在電話裡他的語氣有一點急切,說他想見我,也沒說是什麼事情,這讓我心裡直犯嘀咕,一直在猜測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急著要見我呢。
我也不能推辭他,就開車去他辦公室。
見到楊總的那一刻,我心中不禁一驚。僅僅幾天沒見而已,他的模樣卻發生了頗為明顯的變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他那花白的胡子,之前雖然也有一些白發夾雜其中,但絕不像現在這般,幾乎占據了整個下顎。那花白的胡子看起來亂糟糟的,毫無打理的痕跡,就像是一叢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雜草,肆意地生長著,使得他整個人都被襯托得蒼老了許多。
他的眼神中也透著一種疲憊和倦怠,仿佛這幾天經曆了許多難以言說的事情,往日的那種矍鑠精神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滿滿的滄桑之感。
“蘇老師,今天找您了,有幾個事情想給您交代一下,雖然我們兩個相處時間不長,但您的人品我絕對信任,特彆是您接觸的這些大師們都是神仙般的存在。”
“我現在的狀況很不太好,這些天我快速把賬務工作處理一下,那兩個讓杜懷平訛走的公司就不管了,估計也會被彆人查了的,眼前我把剩餘兩個公司低價轉讓了,環環還小,我照顧不了她,我們家裡人為環環媽媽的事搞得人家都不和我來往。”
“環環小姨也因為不生孩子離婚幾年了,她對環環特彆好,如同自己生的一樣,環環也和她小姨關係密切,我把一些錢存在環環名下是定期的,給環環小姨名下存了一些,剩餘的準備委托管理,受益人是環環小姨,但現在這個律師感覺人不地道,如果我以後有問題,我感覺這個律師會對環環小姨動心思的,那樣的話悲劇就會再次發生,這不重蹈覆轍嗎?我想把監管人裡把您的名字加進去,這樣我就放心些。”
“楊總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你也知道,您的孩子現在還小呢,孩子的成長離不開您的支撐與陪伴呀。您就像一棵大樹,為家庭遮風擋雨,所以您必須得打起精神來好好工作,好好乾。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千萬不要有悲觀的思想。”
“要知道,您的心態積極與否,不僅僅關乎你個人,更會影響到你老家的人。尤其是你那幼小的孩子。你可是家裡的頂梁柱,隻有你充滿乾勁兒,充滿活力,整個家才會充滿希望,孩子也才能在一個積極向上的環境裡健康成長。”
“蘇老師,有些事情您或許一直都未曾知曉,其糟糕的程度遠遠超出了我曾經在腦海中所設想的範疇。那些隱藏在背後的種種狀況,就如同黑暗中的陰影,逐漸蔓延開來,直至此刻,那些令人痛心疾首的事實已經毫無遮掩地明擺在那裡,仿佛是一幅殘酷的畫卷,將那些不堪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現在眼前,讓人心生寒意,也讓我不禁感慨萬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遠超我的預期。就我現任妻子和那書記違法犯紀的事大家都知道,坊間傳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這些事給我帶來的折磨啊,比環環媽媽去世所帶來的痛苦還要強烈。環環媽媽去世的時候,那種悲痛是一種直接而深切的哀傷,就像一把刀直直地刺進心裡,讓人痛得難以呼吸。而現在這些事情呢,就像是無數細小的針,一點一點地紮進身體的每一處,那種折磨是持續不斷的,每分每秒都在煎熬著我。”
“杜懷平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做出了那些事情,受到法律的製裁是必然的。您好好想想,他都已經這樣了,他姐姐難道還能逃脫得了嗎?他姐姐和他之間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都落網了,他姐姐還能逍遙法外多久呢?我感覺啊,他姐姐被牽連進來,被處理,也隻是早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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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是我最期待的,但反過來講,也是發生在我家裡的事啊,也是家醜啊!”
“蘇老師啊,您知道嗎?我現在整個人的狀態特彆糟糕,身心已經疲憊到了極點。我感覺自己就像在黑暗的深淵裡不斷掙紮,卻找不到出口一樣。”
“那些我所得到的報應啊,不管是生活中的種種挫折,還是內心的煎熬,都讓我厭煩透頂了。我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想要擺脫這種痛苦啊。我常常會想,要是能早點去見環環媽媽就好了,仿佛隻有那樣,我才能從這無儘的痛苦之中解脫出來,去往一個沒有煩惱、沒有這些折磨我的地方。”
楊總的精神狀況著實令人憂心忡忡。他此刻所經受的痛苦,並非僅僅關乎他個人的得與失,那是一種極為深刻且複雜的瑣碎交織。
現實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痛苦,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作對,讓他在無儘的掙紮中苦苦煎熬。他的精神仿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每一絲細微的觸動都可能引發他內心深處的海嘯,將他徹底淹沒在痛苦的海洋之中。
人生就宛如一場下棋的博弈,世界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棋盤,而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每一個人就恰似棋盤上的棋子。
每一步棋都有著千鈞之重,每一個決策都關聯著後續的局勢走向。一旦錯走一步,使原本精心謀劃的人生布局毀於一旦。
有詩雲:
精心布局僥幸贏,
百態人生險中行。
福至福失命注定,
財富散儘何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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