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平
也許是我周圍世界沉寂下來的緣故,感覺古宅原本的神秘和隨時會發生的詭異,此刻好像徹底靜默了。
我突然一種憂傷湧上心頭,突然感覺雲庭道長的仙逝,給我帶來的痛苦彌漫我整個心際。感覺我有無數的困惑和無助讓此刻的我零落在空洞的世界裡。
我緩緩地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仿佛這樣就能抵禦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悲傷。古宅的靜謐此時像是一種無聲的壓迫,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想起雲庭道長生前的種種,他那慈祥的笑容、睿智的眼神以及他對我耐心的教誨。每一個畫麵都像一把刀,在我的心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我突然覺得還有繼續繼續這樣下去嗎?我的修養,我的信仰,我無助的迷茫,因為一個人的消失,內心深處寂落落的彷徨。
可在這一刻,我被悲傷籠罩,難以自拔。我抬起頭,望著古宅那被歲月包漿的天花板,那斑駁的痕跡仿佛也在訴說著時間留下的滄桑與無常。我試圖站起身來,雙腿卻有些發軟,好不容易站穩後,我緩緩地走向那扇古老的窗戶。透過窗戶,外麵的世界似乎依舊平靜,可我的內心卻早已天翻地覆。我想,我需要一些時間,來治愈這滿心的傷痛,來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
想到去找蒙羽路上發生的種種神奇,想到那絕壁山崖上的星象圖,想到環環媽媽雖然現在已入神界,但聽見我呼喊她名字的時候,天空中飄落下帶有鹹味的零星雨。我知道那是她人鬼情未了的眼淚。再看到給我指路的老嫗,一個顏值與能力消退的老嫗,過著孤獨悲戚的生活,何嘗不讓我想到現實中那些垃圾桶旁邊翻找一個飲料瓶,一片紙板換錢度日的老人。
他們也曾年輕過,或許有著自己的夢想與追求,然而歲月無情地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將他們的活力一點點帶走。我不禁感歎生活的殘酷,它可以將一個人從充滿希望變得如此落寞。
等我完成我的使命,我一定要回來,儘我所能去改善這些老人的生活。我想為他們建造溫暖的住所,給他們足夠的食物,讓他們不再為了生存而在垃圾堆裡翻找。我繼續前行,再想想蒙羽修行的仙境,一種落差感讓我感歎陰陽兩界,怪魔地獄還不是權貴的世界。
希望我現在睡去,踏踏實實的深睡,希望雲庭道長在夢中給我一個前後左右的指示,活脫脫的現實變成了夢中的期許。我努力的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在這人間溫馨的煉獄裡煎熬,希望這廖寂的夜裡,我會邂逅雲庭道長,也想聽他諄諄教誨。
我閉上雙眼,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雲庭道長的模樣,那仙風道骨的身姿仿佛就在眼前。周圍的黑暗漸漸將我籠罩,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慢慢下沉,像是墜入了一片神秘的空間。
突然,前方有一點光亮,我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光亮處走去。走著走著,周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我看到了雲霧繚繞的山巒,在那山巔之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難道那就是雲庭道長?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懷著忐忑與期待的心情,緩緩靠近他,渴望著他能為我撥開眼前的迷霧,為我解答心中的疑惑,為我指引未來的方向,讓我能在這迷茫的生活中找到前行的路。
我努力的朝他站立的地方靠攏,但我越是用勁,身體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繩索拴著,無法靠近。我在抗爭中始終靠近不了雲庭道長,我心急如焚,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雲庭道長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困境,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動作,我周圍的空氣仿佛有了實質般的變化,那股無形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一些。我趁機再次發力,拚命朝著他的方向掙紮。每前進一小步都要耗費我巨大的精力,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我的視線緊緊地鎖定雲庭道長,他就像我在這困境中的唯一希望。我咬著牙,心中默默祈求上蒼能給我力量,衝破這詭異的束縛,終於,我又往前挪動了一點,距離雲庭道長似乎近了一些,但那股力量依舊在頑強抵抗著我的靠近。
就在我即將來到雲庭道長身邊的時候,一股強風卷著我遠離雲庭道長的影子,寒冷將我吹醒,就在我打寒顫的時候,屋裡幽暗的燈光下,古宅那殘破的牆壁上的紋路如一幅古老的圖畫。
我左右環顧,從知道剛才從夢中驚醒。我長舒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那古畫般的牆壁紋路卻好似有著某種魔力,不斷吸引著我的視線。
我緩緩走近那牆壁,手指輕輕觸碰著那些紋路,冰冷而粗糙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突然,我似乎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呢喃,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但又確切地在我耳邊回蕩。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莫名的恐懼開始在心中蔓延。我想要了解這到底又在預示著什麼情況?牆壁上這些平日裡出來沒有注意的紋理,原來是一幅幅幽暗燈光下折射出的一幅幅畫圖。更不解的是畫圖中還傳來淺唱的呢喃聲,這些聲音也逐漸變得清晰,仿佛是一段古老的咒法之語,在這幽靜的古宅中不斷盤旋。我緊閉雙眼,心中默默祈禱這一切隻是我的幻覺,可當我再次睜眼時,牆上的紋路似乎閃爍起了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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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後幾步,從不同角度對這些畫圖審視的時候,畫圖在不斷變換中顯示西漢河s彎場景,那個高大神秘的岩洞立體的呈現在眼前,岩洞裡有排序整齊的人流進進出出,好像忙碌著一件宏大工程。
我心中滿是疑惑,這場景看起來如此真實,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秘氣息。我試圖在記憶中尋找關於這個岩洞的蛛絲馬跡,可腦海裡一片空白。
於是,我決定靠近些再仔細觀察。當我慢慢走近畫圖時,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圖中散發出來。那些忙碌的人們,他們的表情專注而嚴肅,身上的服飾像是古老的樣式。我不禁猜測,這個宏大的工程到底是什麼呢?是在挖掘寶藏,還是在建造一個與世隔絕的神秘居所?隨著我的靠近,畫圖中的光影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岩洞的深處似乎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我越來越被它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但讓我失望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眼前剛才栩栩如生的景象突然消失,牆壁還是還原到那殘殘裂裂的老樣子。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滿是失落。那曾經鮮活的畫麵仿佛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如今卻已消散無蹤。牆壁上的裂痕依舊,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時光的無情。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那消失的景象卻如同一根刺,深深紮在我的心底,讓我久久難以釋懷。
我退後癱坐在床上,冷酷的月光此刻正好透過殘破窗口,映射在我的臉上,我自己也感覺到此刻的我肯定是一副恐怖猙獰的麵孔。鬼魔也見了逃跑的恐懼麵孔。
我呆呆地望著那映射在臉上的月光,心中湧起無儘的恐懼與迷茫。仿佛那月光下的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被黑暗侵蝕的怪物。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緩緩起身,走到窗邊,試圖遮擋那冰冷的月光。可那月光仿佛有著魔力,依舊透過縫隙,投射在我的身上,讓我無法擺脫那恐怖的感覺,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
還是把自己埋在小亮帶來的被子裡裝死吧,裝著裝著也許會昏睡不醒,這樣也好,會不會再夢見雲庭道長,最少可以不再被這冰冷的月光侵擾。
但我的奢望好像故意和我作對一樣,越躺越清醒,越清醒越沮喪,還不讓起來到外麵走走,也許還能釋放一下鬱悶的心情。
我踩著滿地斑駁月光,來到古宅一個不大的長廊,鞋底碾過腐朽的木板,發出如骨裂般的呻吟。月光穿過雕花窗欞,將窗紙上褪色的仕女圖投在牆皮剝落的磚牆上,那些眉眼歪斜的美人像是從畫中爬了出來,在暗處與我對視。
穿堂風裹挾著陳年黴味掠過脖頸,紗幔無風自動,露出梁上懸著的褪色紅綢——那是前人懸梁自儘時留下的。月光爬上我的手背,泛著詭異的青白,像極了浸泡在井水裡多日的浮屍。忽有細碎腳步聲從院落另外一個房間傳來,像是木屐叩擊腐朽的地板,一下又一下,漸漸逼近。
牆角蛛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一隻漆黑的蜘蛛突然墜落,懸在我眼前不住搖晃。月光照在牆上,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影子竟在牆上扭曲變形,身後分明多出了一個佝僂的輪廓,枯槁的手指正緩緩搭上我的肩頭。
我被這詭異的月光變奏的圖像已經折騰的快要崩潰。躺著不行,出來走路不行,處處都是死寂和詭異一唱一和的折磨我僅存的聚力。
我在這無儘的折磨中幾近絕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那些詭異的畫麵。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攫住我的靈魂,讓我無法掙脫。我渴望一絲光明,哪怕隻是微弱的星光,也能給我帶來些許慰藉。但這月光卻如惡魔的詛咒,將我牢牢困住,讓我在這死寂的世界裡掙紮,不知何時才能迎來破曉的曙光。
看看時間淩晨三點,這樣熬到天明,也許我會徹底讓沮喪折磨到死。我突然想到牆壁上展現的西漢河s彎那個神秘的岩洞,反正這樣熬著還不如現在驅車過去看看,但又想到昨晚被河流和小人堵在前麵的車子,我就是到河邊也過不去,怎麼辦?
也沒有什麼難倒的事,過去了再想辦法吧,發展這樣也憋的慌。
淩晨的夜色除靜謐就是濕漉漉的恐懼,特彆在這無人居住的大山深處,更顯得陰森可怕。四周的樹木在微弱的月光下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隨時準備撲向闖入者。偶爾傳來的幾聲夜梟的叫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讓人心驚肉跳。
腳下的草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穿梭,發出沙沙的聲響,可能是蛇,也可能是其他不知名的小動物。我緊緊握著手中唯一的照明工具——手電筒,那微弱的光線在這巨大的黑暗麵前顯得如此渺小,就像我在這未知的恐懼麵前一樣無助。
每走一步,都要先小心翼翼地試探一下前方的路況,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某個深不見底的山穀或者陷阱裡。我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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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河邊,昨晚還銀光閃閃的河流突然消失了,這是什麼情況,我開始再次緊張,被這眼前的景象搞得不知所措。再往前看,我的車子靜靜的停放在原處。我緩緩走近車子,心中的疑惑愈發強烈。環顧四周,仿佛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難道是某種超自然現象?還是河流隱藏著什麼秘密?我伸手觸摸著車子,感受著它的冰冷。此時,微風拂過,帶來一絲詭異的氣息,仿佛在暗示著我這裡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我決定繼續探索,試圖解開這一連串的謎團。
我小心翼翼的朝車子走去,腳底下踩著的也沒有河水,而是普通的荒野石塊。我怕有什麼變故,快速跑過去,來到車子邊上,也不敢逗留,就打開車子,朝我剛才走過來的方向開了過去,車子除遇見石塊略有顛簸,再沒有什麼異樣發生。
這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會發生這樣神奇的事呢?我再看看昨晚爬過的那個歪倒的大樹,還靜靜的躺在那裡,彆的沒有一點變化,就是缺少了銀光閃閃的河流。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難道是昨晚的夢境太過真實?可那河流的景象卻如此清晰地印在腦海中。我起身在周圍踱步,試圖尋找一些線索,卻一無所獲。或許這隻是大自然的一次神秘玩笑,又或許是我自己的幻覺。不管怎樣,這件事都讓我感到無比困惑,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強烈。待續)
有詩雲:
古宅牆壁顯奇圖,
月光清冷詭異逐。
離奇失蹤河不見,
光怪陸離又幾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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