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蕩漾,荊未眠微微側倚在浴缸邊,被浸濕的發尾挑染著漸變的粉,水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仍感到有些目眩躁意似的,慢慢趴到自己手上。
這時,小臂突出透明單薄的魚骨,利刃般頂開附著在身上的累贅織物,讓水流能夠順著劃破的洞直接熨帖到肌膚。
不一會,荊未眠身上的衣服袖子就被自己的魚骨又刺又劃割破了好幾道大口子。
如此在水中待了一會,荊未眠半睜半閉的眼睛總算恢複了些微清明,並感受到了腰脊以下的變化。
黏綴著海浪般的紗鰭附在魚尾邊緣飄飄蕩蕩,纖長有力的尾鰭甩在水麵上,弓起鋒利凶殘的弧度,仿佛稍一拍落就能將這裡的一切震碎。
有些煩鬱地擰著眉,用尖利細長的蹼爪一把按住自己這條在洋流裡肆無忌憚慣了的尾鰭。
“將就一下。”
荊未眠冷冷斥罷,淺粉的尾鰭卷吧卷吧埋進了浴缸裡。
撐著額頭還沒等完全平複過來,便通過耳鰭敏銳地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
陸宅的穹頂式建築群富麗宏大,陸逸臣好不容易把住在西園對麵的卡莫醫生薅了過來。
一路匆匆穿過回廊,正要領著人去檢查他荊老師的身體狀況,可剛回到主宅,就被母親截住了去路。
“給我站住!”
陸逸臣心急如焚,“母親,我等會再跟你解釋,你先讓我上樓!”
元帥夫人卻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揚聲質問:“你小子,解釋一下,你不會是乾出了把人弄昏了再拐回家裡強製關起來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吧?”
陸逸臣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許女士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
“那我剛剛怎麼聽到管家說看到你抱著人進來的時候,那女孩在你懷裡毫無意識!我警告你啊逸臣,我跟你父親在帝國這麼多年攢下來的名聲,你彆給我都敗壞了!”
“真的沒有!”陸逸臣一看不解釋清楚母親是不會放心讓自己上去的,便隻好把來龍去脈大致解釋清楚,“荊老師情況真的很不對勁,媽你先讓我帶卡莫醫生上樓。”
元帥夫人這才趕忙把路讓開,並且跟著小兒子一塊從電梯上去。
“你是說,你抱回來的這位是前兩天把你治好的療愈師?”
陸逸臣點點頭,臉上的緊張神色絲毫未減。
電梯門開啟,元帥夫人叫來該樓層的傭人,低著聲叮囑安排了一些事項,眼看著她那兒子已經走到門口就要擰開門把,她趕緊跟上去。
“哪有你這樣的,門都不敲就往裡闖?”
陸逸急得目光恨不得穿透這扇門,“母親!荊老師都昏迷了……”
“我先帶卡莫醫生進去看看,你在外麵等著。”
元帥夫人動作輕緩打開了房門進去,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反倒是浴室那邊傳來一陣微小的水聲。
“荊老師?”
元帥夫人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