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實在是太真實了。
帶著槍繭的手指修長沉實,撥開她遮住下腹的側鰭。
一開始荊未眠不願意,腰肌下的魚尾繃如弓狀,鼓起的層疊鱗片顯示出凶怒的危險訊號,但那隻手不肯挪開,冒著要被她尖銳鋒利蹼爪開膛破肚的風險也要碰那裡。
荊未眠連在做夢都是惱著的,不明白夢裡的自己為什麼都已經這麼生氣了,還僅僅隻是端著被冒犯領地的獸性在那狐假虎威,卻不一口撕碎了他。
很快,那隻手終於還是撥開了數層的隨著水流飄曳的紗質一般的鰭絲,露出了人魚最為脆弱的下腹。
相比魚身上的其他位置,下腹這裡的皮膚鱗片顏色更為淺淡薄嫩,細細碎碎的,嬌嫩微小,有種珊瑚粉漸變過渡到半透明的珠白。
那隻屬於人類的手掌輕輕覆壓上去時,側旁的鰭絲都跟著蜷曲了起來,如同水母的細長觸手,顫顫巍巍抱住了手指。
【痛不痛?】
模糊的聲音從陣陣水流穿過。
此時此刻,荊未眠按著自己平坦柔軟的小腹部位,那樣真實的觸感,使得她眉眼輕微地攥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做這樣怪異的夢?是跟今天後遺症加重的緣故有關嗎?
夢裡的那隻手是誰?
在找死嗎?
荊未眠越想越燥悶,而就在她起身打算回到床上躺下繼續睡覺時,眼前驟地一黑。
劇烈的痛苦讓荊未眠下意識捂住了心臟那裡。
她在這一刻清清楚楚地感知得到,心臟猛烈的抽痛感甚至連帶著自己鰭骨間蔓延的血管都跟著不正常的膨脹起來。
緊跟著,她清醒明白了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鱗核。
是她的鱗核遭受到危險了。
換句話而言,陸斂白一定是出事了!
荊未眠聯想到今天去基地找陸斂白那會獲知的消息,陸斂白不是躍遷抵達戎克星係的戰區了嗎?難道是在戰區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稍稍平緩了下急促的氣息,荊未眠回頭看了眼還在床上熟睡中的寶寶,放輕了動作關門出去。
臨時換了身衣服,出了小院就立刻撥電打給了基地那邊的指揮作戰部門。
“陸上將在兩分鐘前出事了,請立刻聯係上他的艦隊詢問清楚上將的具體現狀。”
“什麼?荊醫生你怎麼會知道……”
“你彆管,現在立刻去聯係,晚了找不到人你就死定了!”
荊未眠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基地。
心裡又著急又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