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在三百米外撞上斷崖,濕漉漉的拖尾痕跡延至海灣島麵的一座複古的彆墅建築。
鋪設在旋轉樓梯階梯的自然色溫燈帶隨著拾階而上的主人步伐而展開。
“老大,響尾蛇那邊供出貨艙坐標了。”
聲音從佩戴耳側的耳骨夾傳來,她“嗯”了一聲下令“繼續跟著”,隨即扯落耳骨夾,沒了束縛的耳廓漸漸變化,從粉發兩側冒出尖而薄的耳鰭。
樓梯上方的巨型魚缸幕牆映出少女的模樣,一頭挑染的粉發下是一張骨相極佳的酷颯臉孔,穿著剪裁利落的短款皮衣,黑粉條紋工裝褲,隨著腳步擺動,纏繞在右手腕上的細骨銀鏈摩擦過衣物金屬扣發出叮裡當啷的清脆音。
實在太熱了。
一上到二層,荊未眠就脫掉了身上的外衣,黑色背心露出薄韌有力的背脊,握在手裡的蝴蝶刀還在向下淌著絲絲血珠,荊未眠手指靈巧向上一拋,旋轉軸突出另一頭乾淨的刀刃,“啵”地一聲暴力破開了擺在吧台上玻璃罐裝的汽水,仰頭一口飲儘。
可即便如此,荊未眠還是感覺到異常的燥熱。
直至眼尾長出好幾瓣潮濕水粉的鱗片,才後知後覺意識過來,自己應該是人魚熱潮期提前到來了。
荊未眠自七歲開始離開了金亞利斯海域,被傅戎那個冷血怪物帶回去手把手教大,並一手創立了鯨駭軍團,逐步盤踞擴大勢力領地,到如今已經快要十年過去。
也是等到熱潮期不知為何誘發到來的這一刻,荊未眠才想起來,按照人魚的成長階段,她也是時候蛻變進入人魚的成熟期了。
但鯨島這一帶隸屬她的獨立海域,除了她,連傅戎都沒有權限進得來。
也就是說,現在鯨島也就隻有她一條人魚在。
荊未眠鬱躁地扯下扣在頭上的帽,正打算打一支針劑回魚缸裡遊幾圈冷靜冷靜,就在這時,耳鰭敏銳地聽到了一絲微響,從玻璃幕牆後傳來。
荊未眠壓住黏膩不平的氣息,頓了頓,幾乎是在一瞬間閃身過去,將那烏漆嘛黑的不明物體猛地壓倒在地,勁瘦勻稱的雙腿將其發狠箍住,一聲粗啞的悶哼從其喉嚨發出。
荊未眠這才得以看清楚,是個人。
額頭帶傷,臉色慘白,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被她掐住了脖頸也不知道要反抗,隻是用那雙濃黑的眼瞳盯著她。
“你,從哪來的?”
荊未眠被熱潮期弄得眼眸逐漸灼紅,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狠狠眯了眯眼,小手猛地發狠抵住他鋒利的下頜兩側,將手裡的蝴蝶刀刀柄頂進去。
“傻子?”
刀柄都要捅破喉嚨了,被稱為傻子的男人仍然繃著那張冷漠臉龐,隻知道沉默看著她。
荊未眠不信這個邪,又往裡再刺入一分,“啞巴了?”
……幾秒後。
荊未眠抽出末端沾染了一點血跡的濕漉漉的蝴蝶刀,端起男人的下巴,再用刀尖沿著他的軀體自上而下地緩緩下移。
不難看得出來,這是一具相當不錯的人類身體。
體型高大健碩,身材肌肉塊壘分明,放在人魚的審美觀都算是頗為完美的比例。
管他是傻子還是啞巴,拿來當紓|解工具正好。
“看在你目前有點用處的份上,先饒你一命。”
荊未眠打量完人,收起短刀,乾脆利落直接將男人拖進了旁邊寬敞的淋浴間。
……
四個半小時後。
荊未眠撐著酸軟的腰板,潮紅臉頰蘊著不明的陰鬱,將用完的男人丟進一間雜物室,並打開了幕牆上的全息光屏,一股腦給他播放了好幾個文件夾的魚片,冷著聲摁頭威脅。
“給我在這裡好好看,好好學!學不會不準出來!”
悻悻撂完狠話,荊未眠回到了床上。
雖然此時熱潮期已經得到暫時的緩解,但她實在沒想到,那個傻子中看不中用,全程隻知道莽著來。
得虧她是條人魚,自我修複能力強大。
荊未眠躺下來睡了一覺,醒來時身體機能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也就是眼尾的鱗片還未完全褪去。
荊未眠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撩了撩眼皮,發現隔壁那間雜物間的門仍然緊閉著,看來那傻子還算聽話。
這才輕啟紅唇,淡淡開口:“滾出來。”
過了好幾分鐘,雜物間的門緩慢打開,人高馬大的男人走了出來,麵龐比她那會還要漲紅,根本不敢看她似的。
荊未眠看他攥緊著手來到床邊,還把手背到了身後去。
荊未眠眯起眼,“手裡拿了什麼?”
傻子一聲不吭。
也不肯把手張開。
荊未眠麵無表情:“張開。”
過了片刻,大概是迫於她的施壓,傻子終於還是僵硬打開了手指。
隻見那隻厚沉的大手裡,躺著好幾顆圓滾飽滿的珍珠,沁著粉潤的光澤。
荊未眠腦海裡瞬間掠過不久前在淋浴間裡發生的畫麵,頓時繃起小臉:“……拿去扔掉。”
傻子立即縮回了手,重新背到身後去。
緊緊攥著他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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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的意思。
荊未眠:“……”
皺了皺眉,懶得管這傻子收集這幾顆破珍珠是要做什麼,側頭往雜物間那邊偏了偏下巴,詢問他:“學會了沒有?”
傻子杵在那裡,像一頭大型犬類低著頭,薄唇抿得冷直,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荊未眠冷哼一聲,“你最好是給我學會,接下來這幾天還有用得上你的時候。再給我亂來,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