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荊慈深仍然並不能完全對她放心,當天就把赫斯放了出來,並交代他看好荊未眠。
之所以把這個任務交給赫斯去辦也是有原因的。
赫斯這個小瘋子向來對荊未眠獨占欲極強,平時外出時,若是有人主動上來跟荊未眠搭訕,他能原地化身護食瘋狗。
若不是得知荊未眠須得依賴他的氣息才能生存,赫斯連他都敢咬。
而這,也成為荊慈深容許赫斯留在荊未眠身邊的最重要原因。
他知道荊未眠對赫斯沒那種想法,所以有赫斯這個小瘋狗留在荊未眠身邊,代替他掃除所有妄圖接近荊未眠的肮臟生物,他再放心不過。
這不,赫斯被放出來的當晚就把荊未眠從重兵把守的休息艙拉了出來,守衛一看過來的人是赫斯,很放心的就讓人走了。
而當赫斯把荊未眠關進觀景台對她控訴質問時,荊未眠則暗搓搓在觀察樓下的巡邏隊走向。
“眠眠,我都已經知道了,你白天騙我去解決荊慈深派來監視你的人,你自己卻跑去跟那個聯盟帝國的陸上將見麵,他就是你的舊情人對嗎?”
荊未眠轉動眼珠,一邊在腦海裡過了遍最佳路線,一邊淡淡道,“不能我說你腦子不正常你就真的一點腦子都不帶動,荊慈深稍微挑撥離間一下你就上鉤了?”
聞言,赫斯果然閉上了嘴,自我調節片刻,又接著陰鬱鬱道,“但是那個人就是眠眠的舊情人,我之前就從荊慈深那裡得知過這個秘密,眠眠當年失去的鱗核就是給了他!”
荊未眠把一會要離開的路線精準計算得大差不差了,說“是又怎麼樣”,剛要推開他從觀景台出去,赫斯再次伸手將她攔住。
少年臉上更加陰沉下來,“所以眠眠你都不打算把鱗核要回來嗎?”
不等荊未眠回答,赫斯又接著咬牙切齒道,“人魚的鱗核可以擬態出類似精神體的你的模樣,尤其鱗核還是你自願給他的,這說明他隻要隨便用一點精神力就能使用你的鱗核!”
“眠眠你跟他分開這久,保不準他天天都對著你的鱗核擬態乾那種喪心病狂的欺辱你的事情!你現在還不把鱗核拿回來,你是要爽死那個人類嗎?”
“……”
荊未眠唇角微微抽動。
是說那個連她的脖子都不敢碰的陸上將背地裡天天對著她的鱗核擬態……那什麼嗎?
荊未眠想象不出來半點,麵無表情掰開攔在跟前的赫斯,“彆發癲。”
“我沒有發癲!眠眠你敢說他沒有對你做過這種事嗎?你人魚尾巴那麼漂亮,他一個極易出現精神暴動的人類軍官怎麼可能會不心動?!”
荊未眠一把拉開麵前的中門,“你再給我胡說八道——”
話音未落,荊未眠瞪著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的陸斂白,陸斂白那雙幽潭般深邃的眼眸也正灼灼地盯著她。
相視無言。
在餘光瞥到身後的赫斯拔槍衝上前之際,荊未眠動作利落劈掉他手裡的槍,一肘擊將其推回觀景台門內,順手鎖上外麵的門。
無視在裡麵無能狂怒的赫斯,她抓住陸斂白的手將他一路帶到堆放雜物的暗艙,把人摁到牆角,情緒不明地低聲問:“你都聽到了?”
“嗯。”
黑暗中,陸斂白沉默地凝視著她,麵部冷硬。
荊未眠白天那會剛摸過自己的鱗核印記,通過清透無暇的鱗核紋理很清楚知道,在他們分開的漫長時間裡,陸斂白的確從未對她的鱗核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當然,這也可能是在此之前陸斂白並不清楚鱗核還有這樣的作用。
但就在剛剛……赫斯那個腦子不正常的把該抖落的不該抖落的全說出來了,偏偏還被陸斂白聽了個全。
荊未眠微微眯了眯眼睛,並沒有立刻談及相關話題,“你學人精嗎,誰讓你大半夜跑到這裡來的?”
陸斂白頓了一下,薄唇線條壓得冷直:“你自己說,晚點來找我。”
言下之意好像是在說,他已經等了很久,一直都沒有等到她來,所以才自己過來了。
荊未眠聽到這話,那股剛要湧上胸腔的火氣瞬間被澆滅透徹,還沒等她說自己剛剛就是正準備要去找他的,陸斂白克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臟,低沉地開口:“荊未眠,我要怎麼才能把鱗核還給你。”
“不著急。”
荊未眠很清楚,按照荊慈深那般變態的控製欲,能讓她和陸斂白分開這麼久的情況下都沒有對陸斂白動手,隻能是因為鱗核在陸斂白身上,所以荊慈深才拿陸斂白沒有辦法。
但現在她關注的顯然並不是拿不拿回鱗核的問題。
荊未眠伸手勒住陸斂白係得規整嚴峻的黑色領帶,在手心纏了兩圈,順勢拽著他拉向自己,距離近到幾乎嘴唇擦過他鋒利的下頜,字句緩慢地低聲警告——
“回去不準對我的鱗核做出那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