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長長地、無聲地舒了口氣,感覺後背都沁出了一層冷汗。
他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身下嶄新得能照出人影的米白色布藝沙發——一菲的咆哮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無聊…”
汗蒸艙裡傳來悶悶的、帶著水汽的抱怨,大力把下巴擱在艙沿上,濕漉漉的劉海貼在額角,眼神有點放空。
羅彬心尖一軟,立刻說道:“小力,放《貓和老鼠》。”
一道全息投影在大力麵前出現,經典的追逐畫麵和詼諧的音樂瞬間充滿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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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在大力燒紅的臉上跳躍。
當看到湯姆貓被熨鬥燙成薄片、被門夾成手風琴時,她先是呆呆地看著,然後,毫無預兆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起初還帶著病弱的沙啞,漸漸變得清脆,像被搖響的銀鈴。
她笑得肩膀一聳一聳,連帶著整個汗蒸艙都在微微搖晃,眼角甚至笑出了晶瑩的淚花。
羅彬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靜靜地看著。
氤氳的熱氣模糊了艙壁,大力在光影和水汽中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那份純粹的、毫無保留的快樂,是他平日裡在那個冷靜睿智的諸葛大力身上極少看到的。
一種奇異的、飽脹的暖流充盈著他的胸腔,他忍不住想,如果…如果他們將來有了孩子,會不會也像此刻的大力一樣,擁有這樣毫無陰霾的笑容?
蒸完汗蒸的大力像從水裡撈出來,渾身汗津津的,發梢都在滴水,但精神似乎好了一點點。
“要洗澡…”
她小聲嘟囔,汗濕的睡衣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羅彬扶著她走向浴室,調好水溫。但當他把花灑遞給她時,大力握著那個銀色的手柄,眼神茫然,手指笨拙地撥弄著冷熱水開關,完全不得要領——生病顯然讓她退化了生活技能。
“我…我幫你?”
羅彬的聲音有些發乾,耳根又開始發燙。
大力遲疑了一下,看了看複雜的水龍頭,又看了看自己汗濕難受的身體,最終紅著臉,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浴室裡水汽蒸騰,嘩嘩的水聲掩蓋了過快的心跳。
羅彬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視線,隻專注地衝洗著她柔順的黑發,溫熱的水流滑過她光滑的肩背。
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細膩的肌膚,兩人都像被燙到般微微一顫。
大力全程低著頭,脖頸和耳朵紅得快要滴血,身體微微僵硬,像一尊害羞的玉雕。
羅彬更是屏住呼吸,動作僵硬,隻恨時間過得太慢,心裡無數次咆哮:
為什麼我們的新房還沒裝好!為什麼要在胡一菲的地盤經曆這種甜蜜的酷刑!
好不容易洗完,羅彬用寬大柔軟的浴巾把大力嚴嚴實實地裹成一隻蠶寶寶,幾乎是半抱半扶地把她安置到臨時鋪好的厚實的地鋪上。
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又給她嚴嚴實實地蓋好厚被子。
“熱…”
大力抗議地扭動了一下,想把胳膊伸出來。
“就是要熱!”
羅彬不容置疑地把被角掖緊,“把病毒熱死,病就好了!”
大力被裹得隻剩一張小臉露在外麵,因為發燒和剛剛的洗澡,臉蛋紅撲撲的,眼睛濕漉漉,帶著點委屈巴巴的控訴:
“那…那把我熱傻了怎麼辦?”聲音軟糯,帶著點撒嬌的鼻音。
羅彬的心瞬間化成了水。
他俯下身,手指輕輕拂開她額前微濕的碎發,看著她因為發燒而顯得格外清澈明亮的眼睛,無比認真、一字一句地說:“熱傻了,我也要。傻了,我就養你一輩子。”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大力心中漾開巨大的漣漪。
她原本就緋紅的臉頰“轟”地一下,顏色更深了,連小巧的耳朵尖都紅透了。
巨大的羞意和心底翻湧的甜蜜讓她完全招架不住,她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腦袋都蒙了進去,像隻受驚的鴕鳥,隻留下被角外幾縷不安分的黑發。
羅彬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仔細地收拾好浴室,把散落的藥片和水杯放在大力伸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他才輕輕掀開被角,自己也躺了進去。
被窩裡暖烘烘的,帶著沐浴後清新的水汽和大力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羅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將那個依舊有些燙的、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身體輕輕攬入懷中。他的下巴抵著她柔軟的發頂,能感受到她逐漸平穩下來的呼吸。
“睡吧,”
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溫柔,像最輕柔的催眠曲,“我在這兒呢。”
也許是藥效發作,也許是懷抱太過安心,懷裡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沒過多久,羅彬便聽到了懷中傳來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帶著一點點病中的微鼾,像隻終於找到港灣、安然入睡的小貓。
他收緊手臂,在黑暗中無聲地揚起嘴角,一天的疲憊和擔憂,都在這一刻化作了心滿意足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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