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嚶嚶嚶……”
李相源聽了一個晚上的鬼哭,後半夜才勉強睡著。
他從小就能看到這些東西,家人為他請過道士,拜過神佛,都沒有徹底解決。
所以,他也隻能習慣了。
第二日又是無休止的趕路,李相源還想問一下昨天晚上那個土地廟有什麼特彆,為什麼那女鬼不進來?
但到了後麵,他就沒力氣再問了。
邊月則是比他更沉默,除了開路和偶爾坐下來等李相源吃飯,她幾乎不做任何多餘的事。
李相源發現,這個女人竟然連人最基本的排泄問題都能控製時間。
第二天晚上,李相源被帶到了一個建在深山裡的茅屋中。
茅屋不算破舊,就是灰塵積得有些多,好像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邊月熟門熟路的拿出打火機點燃這裡的煤油燈,找了一張椅子隨意的掃了掃,坐下來。
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煙點燃,緩緩道:“自己找個地方睡覺吧,這裡晚上不會有野獸,也應該沒有你能看到的那些東西。”
李相源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個茅草屋,簡單的三間並排式。
中間這間應該是客廳,隔壁兩邊的是臥房。
“這裡的主人原先是個做皮草生意的?”
李相源此時累得動根手指頭都困難,哪裡還想找其他的地方,拿了睡袋準備原地躺下了。
隻是這裡太奇怪了,到處都是獸皮。
地毯上鋪著虎皮,桌凳上墊著狐皮,扶手上包著蛇皮,一躺下,能看見屋頂上還掛著骨頭做的風鈴。
李相源:“……邊醫生,您究竟把我帶到什麼地方來了?!”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邊月隨後摁滅了煙頭。
語氣陰沉道:“你在這裡睡吧,我出去有點兒事。記得,不要出這間茅草屋,誰來了都彆信。”
李相源急道:“現在都黑燈瞎火了,你要出去?!”
被邊月用這種口氣警告,李相源更不敢一個人呆在這裡了。
邊月理都沒理他,隨手拿起角落裡的強光手電筒就出門去了。
李相源:“……”
爬起來找到房間裡的所有煤油燈都點亮,再把自己帶的兩個防風燈也給掛在門口。
李相源才回到茅廬,用睡袋做了一個假人在椅子上爬著,他自己則是抱著被褥躲到桌子底下去睡著。
李相源這一晚上睡得並不安穩,他一會兒聽到已經跳樓的爸爸在叫他。
一會兒又聽到病逝的媽媽在喚他。
偶爾被車撞死的大哥還會笑著說:“臭小子,還不來開門?”
等李相源睡到了下半夜,那更是熱鬨,各種動物的尖叫聲,怒吼聲,此起彼伏。
李相源都快被這些聲音震得快要吐了,但他依舊儘力讓自己陷入深度睡眠。
跟著那姓邊的女人走這一趟,十之八九不是好事,他需要儘力保存自己的體力。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邊月終於回來了。
李相源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看到邊月的時候愣了一下:“你跟什麼人打架了?”
邊月身上的棉服被撕了一道口子,裡麵的棉花露出來了。
邊月沒說什麼,隻是搖頭:“準備一下,該出發了。”
說著就去了彆的房間,看來是打算把身上的破衣服換下來。
李相源知道,今天又是無休止的趕路,趕緊趁著這點兒時間拿出小型煤氣灶,給自己煮了一些壓縮餅乾配罐頭。
邊月換了一身藏藍色的衝鋒衣出來,看到這一鍋糊糊,拿起一次性紙碗,麵不改色的喝了兩大碗。
這對於觀察了她兩天的李相源來說,是個新現象:“邊醫生,你昨晚做的事,消耗了你很多體力?”
今天都不餓著自己了?
邊月一個冷眼掃過來,李相源訕笑:“我知道了,不該問的彆問。”
簡單的吃完早飯,李相源開始收拾鍋碗瓢盆。
這些事情是彆指望姓邊的那個女人的,那女人能為了不洗鍋不洗碗,能一天三頓啃麵包。
李相源收拾灶台的時候無意間抬頭,看到茅屋客廳的正中央位置掛著一幅非常奇怪的畫。
看材質是用獸皮畫的,黑色的炭筆描繪出的內容是一隻燃燒著火焰的鳥站在山上。
它腳下踩著的山仔細一看,卻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
非讓李相源形容,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可能出自《山海經》,長得有點兒突破人類想象。
這次李相源學乖了,沒再問邊月那是什麼,隻是默默的記下了這幅圖。
這幅圖畫,或許和姓邊的這女人的來曆有關。
今天趕路比之前還要難走,已經在很深的原始森林中了。
之前買的登山繩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們要爬上一處幾乎九十度垂直的懸崖,哪怕有邊月在前麵開路,也需要把登山繩綁在身上,另一頭掛在高大的樹上。
不然一個滑腳,他也得留在這裡當孤魂野鬼了。
之後的路差不多都是這樣,不是往上爬,就是往懸崖底下走,這一天太陽都沒落山,李相源就已經脫力得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