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村。
李相源被邊月帶著一路往村子的最中心走去,破碎的石子路並不好走,這裡對於李相源這種能看見另一世界的人來說也不太友好,他聽到耳邊不斷地咒罵聲。
“賤婆娘!”
“當時打你打得少了!”
“你還敢回來回來報複,老子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都是男人的怒吼聲,李相源看到這個村裡的男人像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一樣,拿著鋤頭、斧頭在村子裡跑來跑去,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邊醫生,你看得到嗎?”李相源手中的筆快速的畫著眼前的這一幕。
“都是黃頁怨魂,還有黑影病鬼。太多了,我有些聽不清楚他們的話了。”
“天快黑了,先找個地方住下。”邊月沒為難李相源,辨彆了一下方向,朝著村頭一個方向去了。
“今晚需要多掛幾把桃木劍,你晚上自己也注意一些。”
李相源跟著邊月進了一家還算完好的村屋,扶起了房子裡倒下的凳子,又隨意擦了一下放到旁邊。
指了指與這間房子連通的另一間房子:“那個房間還算完好,今晚住在那裡吧。”
李相源順著邊月所指的方向過去,果然完好,這一間房子房用石頭砌牆。
牆體不像這裡的其他土房子一樣容易倒,屋頂用的水泥板蓋著,晚上可能會漏水,不過總比之前那個開天窗的房子好。
這間房子在最裡麵,邊醫生還沒進來,就說這間屋子還算完好……她對這裡很熟悉?
房間裡還有一張床,床上甚至還放著被褥,李相源想把床掃一掃。
能睡床上,誰願意睡硬邦邦的地上?
掀開被褥,一股惡臭撲鼻,床上睡著一具小孩兒的屍骨,骨頭發黑,看起來最多不滿十歲。
李相源被嚇了一跳,這時邊月抱著柴火進來,瞥了一眼那具小孩兒的屍骨。
嗤笑道:“還在這兒躺著呢?可真委屈壞你這寶貝疙瘩了,死了這麼多年都沒能入土為安。”
李相源捂著鼻子:“你認識它?”
“不該問的彆問。”邊月把柴扔房間的角落裡,隨意拎起包裹著小孩兒屍體的被褥從窗戶扔了出去。
天還沒完全黑,李相源看到那小孩兒的頭骨咕嚕嚕的在外麵石頭地上滾了一圈兒,滾進了房子下麵的竹林中。
那竹林中還有一些沒完全腐爛的塑料袋,好像是這戶人家丟生活垃圾的地方。
“這一具屍骨沒有沒有留下靈魂在這裡。”李相源幫著邊月把火升起來。
邊月則開始在這間屋子的幾個方向都掛滿桃木劍,聞言不在意道:“可能被這裡其他的鬼給吃了吧?”
李相源給自己鋪了地鋪,又煮了一點兒速食火鍋。
感歎道:“要是現在坐在我家的玻璃暖房裡,煮著銅鍋火鍋,涮著羊肉就好了。就算現在雪停了,氣溫也隻有一兩度,實在太冷了。”
“今年草原凍死了大量的牛羊,羊肉估計吃不起了,回去給你買點兒五花肉將就涮吧,就當是你的報酬。”
邊月翻著李相源畫的畫,翻到一頁的時候,邊月突然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李相源斜斜一瞥,在心裡默背那一頁的內容。
好像是一個老年的婦女,被綁著分開雙腿,腿間還有一條狗的屍體。
那老年婦女死後,靈魂都還在不斷的求饒:“招娣,三婆錯了,三婆再也不敢那樣對你媽了,你饒了三婆吧。”
李相源多少猜到了一點兒邊月的身世,借著跳動的火光,他的眼角餘光認真的打量著這個女人。
豔麗到近乎糜爛的皮囊,厭世疏離的眼神,還有時不時乖張暴戾的脾氣。
尤其是這一路走來,動不動就露出人不人,鬼不鬼的猙獰麵容。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這還真是一朵從罪惡中開出來的花。
——令人厭惡的罪惡之花。
李相源小心的藏起眼裡的厭惡,繼續吃他的速食火鍋,詢問邊月道:“邊醫生,今晚還是你守夜?”
邊月翻筆記本的手都未停,鼻腔裡淡淡的“哼”了一聲:“我不守,你守?”
得到肯定答複,李相源心安理得的睡著了。
李相源是被一陣男人的歡呼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的一瞬有些不知身在何處,身上蓋著發臭又破舊的毯子。
一個乾瘦的小女孩兒畏縮著走到他床前,低低的蚊呐道:“爸爸,奶奶說梁哥來了,讓你去打穀場挑選新媽媽。”
李相源爬起來,一腳踢向那個隻有四、五歲的小女孩兒,怒罵:“大點兒聲!彆吃飯嗎?!耽擱了老子的終身大事,老子打死!”
李相源看見自己一臉猥瑣的跑出去,鞋都跑掉了一隻,很快抱著一個女人回來。準確的說,是一個女孩兒。
被帶回來的女孩兒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很不安分的掙紮,還咬傷了李相源。
李相源一氣之下甩了那女孩兒一巴掌,然後抓起女孩兒的頭發把她的頭往牆上撞,女孩兒的慘叫聲幾乎快要衝破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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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有個蒼老的女聲傳來:“老三呐,這個女人可是媽花了三萬塊錢買的學生,你輕著點兒。”
“學生聰明,一定要讓她給媽生了孫子才能打死啊,不然媽可沒錢再給你買媳婦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