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力量弱了,民間的力量就會站起來分擔政府的職能。
寫出《資本論》的那位偉人說得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但那些處在震後廢墟之中的,處在核輻射地區的,處在海水倒灌城市的災民們,政府不派人過去,就真一點兒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隻能等死了。
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人!
有人,國家再爛都還有希望。
沒人,政府製度再好也是空架子。
決定好之後的行動方針,薑攀這一行人馬上從秦嶺中撤退出去。秦嶺不比外麵那些厲鬼橫行的城市安全。
咬一口就能讓他們出現幻覺的蚊子,伏在草叢中,防不勝防的毒蛇。
還有變得不怕人,能頂斷大樹的野鹿。
哪哪兒對人類都不友好。
現在政府資源緊張,他們沒辦法再直接調來直升機飛出秦嶺了,走了一段路,找到了一個叫黃泥村的地方。
“老鄉,有三蹦子嗎?”薑攀頂著油膩的笑臉上去跟人套近乎。
頭上裹著白布的中年男人勉強笑了笑:“有是有,不過我們這裡出去的路被挖斷了,你們開不了。”
挖斷了?
農村修一條路不容易,怎麼會挖斷?
薑攀又笑嘻嘻的套近乎:“老鄉,我們是進山旅遊的,我看你們在吃席,我們隨二百,能不能也吃一頓?”
什麼旅遊?這個時節哪裡來的驢友?
很長一段時間,來秦嶺旅遊的人都有以下幾種成分:盜墓賊、偷獵者、通緝犯。
正兒八經來旅遊的,反倒很少。
遇上這樣的人,村民一般會選擇裝傻充愣,把人當正常旅客接待,然後祈禱他們早點兒滾蛋!
那中年人遵行這一不成文的規定,麵無表情道:“今日是家母的葬禮,你們規矩一些,不要在村裡亂逛。”
薑攀趕緊嬉皮笑臉的給男人遞了一根煙:“老鄉放心,我們都是規矩的人。”
中年男人接過煙,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這才有了點兒喜色:“兩百不夠,你們六個人,要隨一千。吃完了趕緊走,不要在這裡停留。”
薑攀不情不願的交了一千塊的份子錢,那中年男人把他們帶到一桌空著的席麵上。
老陳麵色有些凝重:“這個村子不太簡單,如今大旱,外麵普通人吃上一口熱飯都不容易。這裡的村民辦酒席,竟然還有十二個菜?”
這些菜色還有葷有素,甚至有一碗排骨湯。
如今的水多珍貴啊?
薑攀他們在林子裡鑽了好幾天,一共才找到三個水源點補給用水。
“啊!”坐下的白綾一下子站了起來,削瘦的小臉兒白得不像話:“我……我剛剛好像共情到了死者的記憶。”
“我看到了邊博士……她好像在跟死者搏鬥,用一具僵屍做武器,把死者逼得窮途末路,最後捏爆了死者的心臟。”
白綾弱聲弱氣道:“邊博士殺了死者後,她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千靈“噌”的站起來:“她在哪兒?離開了嗎?還是被這些村民報複,被關起來了?”
白綾無辜的搖頭,煞白的小臉兒楚楚可憐:“我隻能看到這麼多。”
千靈馬上就要起身去找人,薑攀拉住她:“彆衝動!”
老陳最善察人心:“你們注意這裡的村民,個個呼吸悠長,腳步輕盈,都是練家子的。”
“彆到時候人沒找到,自己搭進去了。”
薑攀拍了拍老陳的肩膀:“老夥計,咱們兩個先上,看能不能套出一些邊博士的線索。”
舟寶和白綾一邊一個,把千靈拉坐下來:“你彆擔心,以邊博士的本事,咱們都出事了,她都不一定有事。”
“若單論武力,她的確能應付大多數危險,可我觀察過,她對上鬼物卻不擅長。”千靈捏緊了手裡的桃木劍。
“人不能對世上仿佛另一種命運的自己視而不見。”千靈歎氣:“尤其是,她比我過得差太多了,我竟對她升起一種愧疚感。”
“仿佛是我占了太多福氣,才害得她如此艱難長大。”
這種感情是沒有來由的,不合理的。但看著邊月那張與自己相差無幾的臉,她很難不生出這種類似於憐惜的感情。
那不是憐惜彆的任何生物,是在憐惜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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