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祖宅,田老太太那一窩兒子孫子正在商議之後家族該怎麼辦。
張芳林的爹和二叔都已經死了,家裡剩下的還有三叔、四叔、五姑。
“芳林,你怎麼說?”張芳林的三叔穿著中山裝,手裡抽的是外國進口牌子的煙。
“這些年我們憑著你奶奶傳下來的本事,子孫也有些成就。可那件事……我是不想我的兒孫再做了。”
“你是下一輩的老大,你奶奶生前又最疼你,傳給你的本事也最多,你拿個主意。”張三叔盯著大侄女兒,目光灼灼。
其他的張家人也都是這個意見:給老白家種那種要命的花,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種進去了。
張芳林捂著自己被邊月拍了一掌的胸口,強行把喉頭翻湧的血腥壓下去:“你們也看到了,她把九陰鬼臉花帶上來了。”
“咱們黃泥村存在的意義,她應該也知道了。”張芳林沉聲道:“咱們為什麼要給白家老祖種花,大家忘了嗎?”
老張家眾人紛紛歎氣。
華夏建國之後,曾經大肆抓捕、剿滅漢奸、敵特、盜賊、土匪等社會不安定因素。
亂世用重典,被政府查到半點兒線索,就有人上門抓捕,抓住了就是批鬥,沒幾個能活命。
像老張家這種陪著紅軍跑完兩萬五千裡長征的狠人,要是被揪出來,也不知家裡能有幾個活著?
當年姓白的那位祖宗出現,把他們安置在黃泥村,躲過政府的盤查,又傳他們手藝,讓他們在這深山裡活下來。
那個時候,山裡可沒有現在太平。
老虎、狼、熊、野豬這種東西泛濫也就算了,還有能食人的山魈、成了精的長蟲、跑到深山裡躲避兵災,又死在這裡的孤魂野鬼。
每一樣拎出來,都足夠要他們整個村子的命。
沒有白家老祖,不會有現在的他們。
可白家老祖也不是白白保他們的,她也有條件。
白家老祖每隔幾年就會來黃泥村一次,每次會從地底帶出一株九陰鬼臉花,讓他們養。
這種花根本不是屬於陽世的花,它需要大量陰魂厲鬼的魂力來滋養,一養就是兩年。花謝後,結出的那一粒魂珠,才是白家老祖要的東西。
在種花的這兩年中,他們族中有本事的孩子都得跟陰魂打交道。
山裡的厲鬼山精,哪個是善茬?
他們家的孩子,有好多個都是這麼折損的。
張家人當然想過反抗白家老祖,他們不是忘恩負義,是實在不能拿自己兒孫的性命來報這個恩!
誰生下來不是一個自由人?憑什麼要他們拿自己的命去報自己父輩,甚至是祖輩欠下的恩情?
黃泥村人要反抗,白家老祖像是早有預料。
當反抗得最激烈的那幾個族人當著他家的麵兒,身體自爆,炸成了一灘活著血水的肉泥後,黃泥村的人當場老實了。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白家老祖根本沒準備用恩情控製他們世世代代,關於人性忘恩負義本性,她比誰都清楚。
所以,她用的是咒。
一種違背主人命令,馬上就會肉體毀滅,神魂湮沒的咒。
黃泥村人知道這個噩耗後,所有人都憨厚淳樸,老實聽話起來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白家老祖死了,結果白家老祖留下的那個徒弟,又再一次把九陰鬼臉花給帶了上來。
“我知道你們都不想再種那種鬼花了,可血咒怎麼辦?”張芳林歎氣:“我們的父、祖一輩,輸了我們的命和運!”
身為張家子孫,他們又能如何?
“解決不了血咒,解決控製血咒的人,不一樣可以擺脫束縛,成為自由人?”張芳林的小侄女兒突然冒出來一句。
張家其他人心動了,隻是還有些遲疑:“那邊月重傷之下,還能打得芳林無力還手,我們拿什麼解決她?”
他們哪怕不要臉的一起上,隻怕也不是白家老祖徒兒的對手。
“咱們又不靠殺了她揚名立萬,為什麼要跟她憑實力?”
張芳林的小侄女兒陰惻惻道:“天災無情,現在天乾物燥的,夜裡起一把大火,裡麵的人跑不出來被燒死,誰又能把咱們怎麼樣?”
其他的張家人點頭:的確是個好主意。
“可咱們怎麼保證她跑不出來?”張芳林的五姑小聲問道。
張芳林的四叔沉聲道:“咱們張家這一脈,有一種手段叫“迷魂”,驅鬼迷魂,遮蔽天時。”
“當年嵬村的那隻鬼母,咱們不就是這麼收拾它的?”
鬼母的形成,光靠活人受儘磋磨而死還不成,那樣最多形成紅衣厲鬼。
鬼母能催生厲鬼,製造領域結界,迷惑更多生靈陷其中,形成鬼蜮。
鬼蜮一旦形成,方圓百裡沒有生靈的活路。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絕境,但對黃泥村來說,那是一個肥料場。
而鬼母,就相當於一團麵的酵母。
“那好,三叔、四叔、五姑,你們去辦這件事,我來布置火場,保證警察找上門來,不會追究到我們的責任。”張芳林當即開始安排起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現在社會是有些混亂,但政府沒崩壞。他們這些人,都是被共黨重點照顧的人。
“對了,那幾個拿槍的必須救出來,不能讓人把他們的死和咱們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