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的小診所來了一個想不到的客人——羅英華。
“營養不良,胃部糜爛,腿部凍傷,腦部有淤血,被鈍器擊打過?”邊月給她檢查完傷勢,“嘖”了一聲。
這個冬天,她的日子挺不好過的。
羅英華始終麵無表情,甚至移開眼睛,不看邊月。她們的見麵,實在太尷尬了。
羅英華似乎是有事求她,主動打破了僵局:“我的病不治了,治也治不好。我來是問你,今年皇城司還收人嗎?”
直截了當,連一句多餘的寒暄都沒有。
她們之間,也沒什麼可寒暄的,唯一的一點兒情分,就是那個山村之中,見證了彼此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
不過這樣的情分,有還不如沒有呢。
皇城司,去年冬天在山桃村搞了好幾起滅門慘案。它不止殺外來的人,連本村的也殺。如果還能連上網,高低得說一句:皇城司它殺瘋了。
村裡的民兵營組織過幾次對皇城司的抓捕行動,結果沒一次成功的。抓不到,趙莊明那幾個小子沒什麼耐心,就散了。
村裡他們的事兒還挺多,沒時間在皇城司上死磕。
不過為了安村民的心,村長搞了一次懸賞,誰要是能抓住皇城司的人,獎勵十斤糧食。
沒錯,十斤,就是這麼摳。
皇城司殺人講究啊,每次都在現場寫下被殺之人都乾了哪些缺德事兒,這要是和平年代,都夠槍斃十多回了。
皇城司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對民兵營權力和能力的一種補充。
村長心裡門兒清,不過現在山桃村大得很,圍牆外的那些頭頭們對他軟硬兼施,非要抓住皇城司的人,“就地正法”。
村長沒辦法,隻能表個態。反正就是一句話,外加十斤糧食的事兒,犯不著讓民兵營的那些娃娃跟圍牆外的死磕。
不過圍牆外,對皇城司的懸賞就高了,已經達到了八百斤糧食,三根金條的“高價”。
逃到山桃村後,沒房沒地的那些人,正滿世界的找皇城司呢,就為了拿到這筆“巨款”,好安家立業,在山桃村站穩腳跟。
現在“皇城司”三個字,就像一塊沾著蜂蜜的肉,鮮美極了。被這三個字砸中,有的是狂蜂浪蝶來將人啃吃乾淨。
邊月站遠一些,打量羅英華,搖頭:“你這樣的,是不收的。”
竟然沒有半點兒避諱,直接承認了。
“自然不是我,是另一個還能活下去的人。”羅英華顫抖著手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
無色透明的美玉被雕刻成觀音的形象,用一根金鏈子串著。
邊月盯著那觀音,眼尾挑了挑:這竟然是一塊靈石?
“這是想要進皇城司的人給出的誠意。”羅英華咳了兩聲,道:“這塊美玉長期佩戴,能滋養主人的身體。”
“我戴了幾天,感覺自身好了很多。它的主人沒說謊,這是寶物。”羅英華目光灼灼的盯著邊月:“如何?可以收下她嗎?”
“我自然知道它是寶物。”邊月隨意的接過玉觀音,這塊兒靈石,還是當年她自己送出去的呢。
“想要進皇城司的人,是一個女人,今年大約四十多歲,唇邊有顆朱砂痣,是嗎?”
羅英華:“那是她的母親,要進皇城司的人,是一個小姑娘,今年十八。”
邊月擺手:“讓她的母親來吧。”
羅英華咳了兩聲,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