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應該也讀了很多書,並且信奉蔣光頭的三民主義。
這是邊月按照王麻子的話,打開剛剛村民躲避空間後麵的另一個空間,得出的結論。
這個空間很乾淨,沒有積累了幾十年的灰,應該是白清音又在這裡設下過陣法。
四個角落裡,放著四個盆子,盆子裡麵裝著滿滿當當白色的玉石。
這些全都是靈石,在莫桑最高的雪山深處,冰層的夾縫中,這樣的玉石有不少,但是很難開采。
那麼低溫的環境下,用儘體內的火靈氣,最多也隻能堅持十幾分鐘。但是開采出一顆玉石,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她和白清音在雪山上住了快半年的時間,她被辦理休學,每天除了飛舞的白雪,耀眼的金陽,矗立千年不化的雪山,還有白清音,就再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景色了。
在那裡,她領略了《太虛劍典》的第二層,三次因為在冰下待得太久,被白清音背上來。
那時,她趴在白清音的背上,心裡想著:這個女人就算打我,罵我,眼中滿滿都是對我的恨,但總歸肯教我,不會讓我輕易死去。
那天晚上,她給白清音溫了一壺酒:“師父,喝一壺酒暖暖身子?”
白清音坐在金色的夕陽中,那場陽光盛大而壯麗,照在白清音身上,她像鍍著功德金光的神女。
“難得,你會孝敬師父了。”白清音接過酒壺,與她一起坐在簡易折疊椅上,桌上的便攜式煤爐煮著小火鍋,氣泡咕嘟咕嘟的冒著。
琥珀色的酒杯中,澄澈的酒水微微蕩漾,邊月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白清音的酒杯,比她的杯口微微低一點兒,帶著一些小心翼翼,藏了又藏的,微不可見的討好:“師父,我敬你。”
那個時候的邊月,沒有現在這麼神經病,在金色的夕陽中,垂眸微笑的模樣,乖巧而溫順,像一隻露著肚皮,等人來rua的小獸。
白清音看著她笑了笑,白清音在邊月的記憶裡,是會笑的。她不是時時刻刻都冷著臉,永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乖徒兒,鑒於你這麼有孝心,晚上師父送你一件大禮。”白清音仰頭飲儘杯中酒水,拿起象牙筷,從咕嘟咕嘟的鍋裡給邊月夾了一隻蝦:“吃吧,你喜歡的。”
邊月低頭看著那隻蝦,直到一碗米飯吃完,才舍得吃掉它。
雪山並不適合火木靈根的修士,邊月沒辦法打坐修行,隻能窩在帳篷裡睡覺。
邊月睡到半夜,突然被白清音叫醒。
那時候的邊月脾氣是真好,冰天雪地裡,被半夜叫醒,她也沒什麼起床氣,白清音抓了一把雪撒在她的臉上,聲音中帶著某種惡作劇的愉悅:“醒醒,師父送你的大禮,你要親自來拿。”
邊月抖掉衣領裡的雪粒子,默默的穿起衣服,圍上圍巾,默默跟上白清音的腳步。
白清音踩在雪山淩厲的風中,她的人也像雪風一樣冷。
白清音不會回頭等邊月,邊月隻能自己拚命的趕上去,白清音停在雪山的最高處,邊月趕上白清音的時候,氣喘籲籲的趴在雪地裡喘氣。
冰涼的空氣進入肺裡,仿佛有刀子在肺裡翻攪。白清音氣定神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實力這麼差,還要練啊~”
邊月對於白清音的嘲笑習以為常,隻是問:“你要送給我的東西呢?”
白清音沒說話,隻是指了指天上。
今夜無雪,月色與雪色,是這片天地間唯二的絕色。
這裡遠離人煙,沒有工業汙染,每一點星子的光芒,邊月都看得一清二楚。
於絕世之境看星空,果然與在凡塵不同。
邊月順過氣,坐在雪地裡笑了起來:“謝謝師父,您的禮物,我很喜歡。”
“誰說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白清音搖頭,蹲下輕輕摸了摸邊月的頭:“我給你的禮物,會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說完,白清音手上微微使勁兒,推了邊月一下。
她們所在的地方,是這一片雪山的最高峰。邊月猝不及防,被推下峰頂,沿著雪坡一路往下滾。慣性的力量令邊月的身體不受控製,她的世界裡都是冰涼的雪,沒有任何借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