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福益下山時,龔劍雷送了好遠,兩人談一些武林中的事情,又講一番目前的形勢,到最後馬福益語重心長地說道:“野人講的話很有道理,當今洋人猖獗,朝廷腐敗,貪官盛行,炎黃子孫在水火之中煎熬!”
“師伯,我聽那野人的話,似乎句句都在情理之中,隻不過他能如此大義卻為何要來摘一朵不很嬌豔的花?”
“說不定野人以前是知書達理之士,這花乃珍貴之物,至少也得十多年才開一次,況且還有那樣一種神奇的傳說,誰不想成為一方霸主哩。”
“就憑野人那氣勢,也能成得了一方霸主?”
“我想這便是野人愚昧所在!”
馬福益說罷與龔劍雷告辭,九嶷山上泉溪嘩啦啦,帶著一串串美麗的笑聲走下山去。他一路思索著,這幾天來怎麼能見到些這樣的怪人,索命閻王,但他在幾十年前就名立江湖了,可龍的傳人竟出現在九嶷山,自己在山上學藝十餘年,怎麼從未聽說過,師父為啥也不肯多講,這真是一個迷,野人以前從未有過,今日偶然出現,真是奇怪。他越想越覺得神州大地風起雲湧的時候到了。
回到回龍山忠義堂,馬翠萍早已在外麵焦急地等待著,所有的弟子全都麵色沉著,捏緊拳頭,如臨大敵,在一旁站著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
老者赤須長垂,眼睛睜得噴出一團火,怒氣衝衝地站立著。
馬福益駐足眺望一會,不知何故,但他的腦海如過電一般,覺察出事情非同尋常,便將身一縱,幾個起落,在眾弟子麵前落下,眾弟子一見忙俯首叩見。
“爹,怎這時才回來呀!”馬翠萍一半似嬌,一半似怒,仿佛受了委屈似的。
“什麼事先說說看,是誰叫你們這裡站成隊列的?”
馬翠萍用手指一下立在一旁的老者,“是他!”
那老者一動不動,仿佛沒有馬福益這個人似的。
馬福益一見皺起眉頭,隨即快步地走過去,在老者身前躬身施禮道:“在下馬福益拜見道長!”
來人正是龍興寺掌門人龍興道長。
“爹,這人好不講理,還稱什麼前輩哩!”馬翠萍嘟嚷著嘴。
“萍兒,不得無理,快過來拜見道長!”馬福益大聲說道。
馬翠萍一動沒動,臉被撐得通紅,嘴嘟嚷得更難看了。
馬福益轉過身來招呼弟子齊來拜見龍興道長,可弟子們如木樁一般紋絲未動,臉都氣成豬肝色。
馬福益一看情形不對,平日裡每一位弟子都很聽話的,他不知何故,也不好問龍興道長,自覺得比較為難,但又不好發作。自古以來就流傳著法不責眾的說法,當他看到眾弟子如臨大敵,說什麼再也不願責難眾弟子。
龍興道長見馬福益不說話,便站起身來,雙手叉腰顯得十分神氣地說道:“江南第一劍,竟是如此人格,眾弟子也如此驕傲,不免為江南武林失色!”
“依前輩之見該怎樣才算不愧對道長哩!”馬福益料定龍興道長來回龍山忠義堂有不恭之舉動,便也毫不客氣地反問了一句。
“依老夫之見,爾等回龍山忠義堂所有人等都得向我叩頭施禮才對哩!”龍興道長把話說得很輕鬆。
“晚輩不明白,我回龍山忠義堂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道長?”
“身為前輩說這種話,真不知羞!”站在一旁的馬翠萍忍耐不住。
“萍兒不要目無尊長!”
“你問問他自己,身為前輩應為人之師,如此缺少教養,真是依老賣老!”
“住嘴,你憑什麼指責前輩?”
“這怎麼是指責,我們回龍山忠義堂被他搗毀得不成樣子了,祖宗牌位也摔在地上,神龕也被打爛了!”
“要不是師父有言在先,無論何人來忠義堂侵擾都不得與來人動手,我們早就跟他拚了!”大弟子靜榮怒氣衝衝地說道,同時雙拳揚起到了胸前。
眾弟子雙拳高揚,怒氣衝衝地盯著龍興道長。
“有這回事嗎?”馬福益問道。
“是老夫所為!”
“道長身為前輩,有何道理如此大動乾戈?”
“嘿嘿”龍興道長冷笑兩聲,“老夫未曾問你,到先來問我了?”
“在下實不知道,因何事得罪道長?”
“不久前,爾等回龍山忠義堂仗著人多勢眾,利用車輪戰法追殺我龍興寺弟子陳天桂,不知有這回事麼?”
馬福益聽了對於“不久前”和“車輪戰法”等詞很不理解,在心裡反複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不要瞎說!”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人群中嘣出,“到底是陳天桂偷襲山堂,對本山堂弟子一路追殺,還是回龍山忠義堂追殺陳天桂?”
馬福益轉身一看,原來是小弟子白雲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