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會,幸會!”
龔劍雷欲繼續說下去,偶見馬翠萍低下了頭沉思不語,忙走上前問道:“師姐怎麼啦?”
馬翠萍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麼?”
“咳!”龔劍雷長歎一聲。
其實馬翠萍剛見到譚菊生時,還希望從譚菊生口中探知父親的下落,可現在憑她的感覺,譚菊生也不知道。
譚菊生並沒注意到馬翠萍的變化,問道:“小姐和少俠從長沙來,可知長沙城裡情況怎麼了?”
“出乎意料!”龔劍雷重重地搖了搖頭,接著把自己與馬翠萍入長沙的情況說了一遍,接著重重地歎了口氣,“沒想到官府比我們還快!”
馬翠萍接著問道:“譚首領,你們從西麵進攻長沙城遇到了官軍的哪些人呀?”
譚菊生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遇到了潘天玖!”
“啊,潘一玖一雙毒掌狠毒絕倫,難怪有那麼多兄弟都死於他的掌下?”龔劍雷氣憤地說。
“譚首領可曾見到家父?”馬翠萍問道。
“沒見到呀,我正想問二位哩!”
“我們最後聽到家父的消息是半個月前在華興會,家父捎信給陸先生說,義軍進軍的速度與計劃。”
“嗯,總堂經常派人跟我們聯係,半個月前,我們也曾聽到過總堂的消息,總堂派人來說,一旦行動成功,在巡撫衙門彙聚,一旦行動失敗,則奔走湘西!”
“喔,看來師伯也到湘西來了!”龔劍雷說這話時望一眼馬翠萍。
“譚首領,你們來湘西已多長時間了?”馬翠萍問道。
“我們寶慶軍與潘天玖率領的官軍交鋒,其實義軍未曾休整,疲憊至極,潘天玖的毒掌,無人能敵,鄧彰楚死於潘天玖毒掌之下,隻經幾個回合義軍已是潰不成軍,還是前兩天來此處鳳凰嶺上紮寨隱避,因暫生活無著,率兵下山向路人借糧度日。”
“你隊中義軍還有多少?”
“咳,”譚菊生搖了搖頭,“僅存兩百多人。”
“這一次損失慘重!”馬翠萍歎了口氣。
“大傷元氣!”龔劍雷也歎了口氣道,“現在我們應該找到師伯,儘快恢複元氣,再度起義!”
“喔,小姐與少俠,這時說話不便,我們上山去吧!”
“好,上山去吧!”
眾人一齊向鳳凰嶺走去。
一路石徑崎嶇,曲折得很,兩旁樹林密布,林中有清泉從山石之間流下來,走了一陣忽兒拐進一條長長的峽穀,兩座山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中間隻剩下一條窄窄的小道,龔劍雷站在小道上仰首,隻見藍天如線。
峽穀不長,儘頭便是鳳凰嶺腳,馬翠萍回首一望,自言自語道:“這峽穀口何等險要!”
登上山頂,一群嘍羅全都擁出屋門,這房子是以前就有的,是一些竹木結構,山頂上樹木蒼翠,古鬆遮天蔽日,真是不登山頂,不知頂上有屋。
更為奇怪的是,在樹木蔥蔥的鳳凰嶺上有一塊離地十多丈的方形岩石,底小頂大,淩空兀立,上橫一橢圓形巨石,如同天外飛來,搖搖欲墜驚險異常,人稱飛來石。
龔劍雷一躍,縱上石頂,浩渺群山儘收眼底,頓時感慨萬千,這真是一處神奇佳境。
少頃,回到屋裡,譚菊生向所有兄弟介紹了龔劍雷與馬翠萍的來曆,並請龔劍雷與馬翠萍留在鳳凰山開展與主持重新起義的各項事宜。
“譚首領,在下為尋找家父為主要任務,但起義事又勢在必行,我該怎麼呢?”馬翠萍望著龔劍問。
“小姐,總堂乃江南天地會的靈魂,我等眾兄弟都是為尋找總堂,圖謀再度行動而來湘西寄居山野!”
“師姐,譚首領說得很對呀!”
“我跟隨總堂好多年了,總堂不獨武功高超,人格更受人尊重!”譚菊生繼續說道,“這次起義失敗實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不是起義的計劃和行動有誤,必定另有原因!”
“是啊!”龔劍雷沉思片刻,他想起那夜潛入萬壽宮時的情景,為什麼那麼晚了,巡撫衙門裡的高手都未睡,仿佛集在一起,商討大事一般。
“師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馬翠萍急著問。
“我們現在去哪兒呢,據我看,不妨暫時先集在這裡,一者可以籌劃重新起義之事,二者可以利用這麼多兄弟去尋找師伯,你說呢,師姐?”
“咳,我看也隻有如此了!”馬翠萍歎了口氣。
正說話間,大廳裡有幾條青紅色的蛇,緩慢地爬行,頓時人群一陣搔動,馬翠萍忙拔劍在手。
廳外傳來一陣笑聲:“哈……,哈……”
笑聲冷森刺耳驚人。
笑聲過後,一條人影閃電般地出現在大廳門口,眾人還沒清來人麵目,則已目瞪口呆了,長脖子,嘴裡的長舌一吞一吐地晃動著呈三角形的腦袋。
這是兩種具有劇毒且凶狠的毒蛇!
眾人雖然都出身在湘南山區的四鄉八野,見過各種各樣的蛇,可就是沒到過這種質色的蛇。
龔劍雷皺了皺眉頭,正欲上前說話,譚菊生上前一步,雙手一拱道。
“閣下何人?”
“哈……”來人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