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馬二人點了點頭,正欲再問,偶見一人拿著件衣衫在場中一揮道:“這人袋裡無錢,他是專門死吃白賴的!”
有人告訴龔劍雷,這個就是店主。
龔劍雷走進場中向店主深施一禮,然後又向圍觀的人抱拳施一禮道:“在下乃湘中平原人,路過貴地,這位是我的夥計,”他用手指了一下王二繼續說道,“他不幸走散了,可銀兩都在我們身上,我們到處在找他,有幸被各位留住,也是在下與各位有緣,望各位海涵,也體諒我們旅途跋涉之艱難。”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家道:“夠了嗎?”
讓家躊躇了一會,他望著龔劍雷英俊瀟灑,又身背長劍,知道來曆不凡,也並非虛妄之徒。
龔劍雷見店家不做聲,以為他還嫌少,又從懷中掏出一綻銀子。
店家一見慌了,忙擺手道:“不是嫌少,而是多了些,隻不過,隻不過……”
“怎麼啦?”龔劍雷奇怪地問道。
“公子,隻是我身邊沒有散碎銀兩補給你,這裡離店還有一段路哩!”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是過路的,麻煩各位照顧就是了!”
“那我就謝了,公子!”店家等人便走開了。
“少俠,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王二見眾人走開了,站起來問道,其實他早已凍得身子發抖了。
龔劍雷見了忙脫下外衣遞給王二。
馬翠萍上前一步道:“我們正要問你哩,你不是在鳳凰嶺上麼?”
“我是從鳳凰嶺上逃出來的。”
“譚首領知道嗎?”馬翠萍問道。
“我走的那天,譚首領不在山上!”
“你為啥要走!”
“我想跟你們闖闖江湖,學些見識!”
“你走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在茫茫人海中能找到我們嗎?”
“我走的那天,”王二繼續說道,“天氣陰沉沉的,太陽擠不開雲層,我知道出走將會不利,最害怕的是譚首領回來後派人來追,我拚命地走,從天亮一直走到天黑,也不知走了多遠,但我並不覺行累,仍舊向前走,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好,也不辯東西南北,便走到這裡來了。”
“那你怎麼被他們抓住的呢?”龔劍雷問道。
“咳,說起來可憐的了,我走的時候,身上隻有幾塊元寶,我想去向管銀錢的人討些來,又怕討不到反被他知道我要走,想去偷些來,又怕被發現,便隻好一手摸著袋裡的幾塊元寶拚命地逃,心想到外邊再說吧,能混就混或者能碰上你們哩!”
“你這幾天都呷些什麼?”
“我出來已十來天了,前天來到洪江,住進一家飯館,一共才呷了三頓飯,每呷一頓飯,店家要我付錢,我說身上無錢,錢都在朋友身上,等朋友來一並付,第一天店家還相信,第二天店家麵上就不高興了。他怕我逃跑,派人看著我,到今天我實在熬不住了,我想儘快離開這裡,去彆處再混兩頓呷,可才走了一裡路便被他們抓住了。”
“咳,早知這樣,我們與你一起走好了!”龔劍雷歎了一口氣道。
三人不再言語,向前趕路,他們在尋找謝老前輩的故居,他們知道在謝老前輩的故居有一支天地會的分支名叫三合會,但他們不知道三合會的首領叫什麼名字。
走了很久,見路旁有一歇息行人,馬翠萍上前打聽道:“請問老伯,洪江有個謝黔明住在什麼地方?”
那人聽了,上下打量了馬翠萍,又上下打量著龔劍雷與王二,略一沉思著問:“客官是問謝老住在什麼地方嗎?”
“正是,望老伯告知!”
“他老人家在幾年前已住進黃土了!”
馬翠萍聽了一驚,回過頭去看了看龔劍雷與王二,她心裡在嘀咕著哪有這樣的回答。
“我們是問他老人家的故居!”
“故居?”那人沉思片刻道,“西去二裡,左拐一裡半便是了!”
三人按照指點的方向走去,果然西行三裡有條小道向左拐,但向左拐的路確實太小了,像是少有行人的荒徑。
馬翠萍走在前麵舉目望了一眼,隻見山峰挨著山峰,或許謝老前輩以前曾住在此處也未可知!
荒徑曲折,在山腳盤繞而行,他們用步子丈量距離,走了約一裡半遠近時,並沒有房舍與村寨,一片荒坡上有一座高墳,墳前豎一石碑,已雜草叢生。
三人甚覺奇怪,走近一看,隻見墓碑上刻著:“叔父謝黔明之墓”。旁邊有一行小字:“謝再洪”。
“師哥,我們仍舊被那人騙了!”馬翠萍忿忿不平。
“騙了就騙了嘛,多走幾步路沒關係,到彆處去找吧!”
“既然來了,就如此便當地去嗎?”三人轉身欲走,忽聽一個渾厚的聲音冷冷地說。
三人在原地未動,草叢中已躍出一人,年約三十七八歲,麵孔黑黃焦瘦。
“喔,原來是個坐山土地!”王二不等龔馬二人說話便揮動拳頭迎上去。
來人手一抬,王二跌了個仰麵朝天,大叫道:“王八糕子,出手怎的如此沒有輕重。本老子未提防被你這小子搞了一下!”王二說著猛地爬起,睜大眼睛揮拳再打。
那人抬腳一踢,正中王二嘴唇,王二的兩顆門牙被踢掉,頓時冒血,王二火冒三丈,哇哇大叫道:“你這座山土地敢打如來爺爺,叫你今天沒命呷飯!”
龔劍雷飛身一掠,一招“飛燕掠水”雙掌在半空中向那人麵門直擊而下。
那人見來勢凶猛,向左邁出半步,同時右手從懷中一揮,一條二節鞭若飛箭直衝向龔劍雷。
龔劍雷腳未著地,在掌變爪抓向二節鞭,左掌仍向那人麵門。
那人的二節鞭猛地往回一抽,繞右側至身後畫一個圓弧,自頭頂而下正好擊向龔劍雷的脖頸,勢若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