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輝站在主席台上,手裡攥著被汗浸軟的發言稿,身後“抓革命促生產”的橫幅在熱浪裡耷拉著。
“在社會主義建設的關鍵時期,你卻搞個人主義!寫舉報信汙蔑我們村子裡的赤腳醫生,這是挖社會主義牆角!是對革命紀律的公然踐踏!”
楊巧巧縮在台邊,藍布衫早被汗水貼在脊梁上,兩根麻花辮蔫頭耷腦垂在胸前。
日頭曬得她眼前直冒金星,耳膜裡嗡嗡響著此起彼伏的“打倒個人主義”“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口號。
有細碎的唾沫星子濺在她發燙的臉頰,比正午的陽光更灼人。
葉念安就這樣看著,內心毫無波瀾。
旁人或許以為她隻是過來看好戲,事實確實如此。
她想看到自己的敵人,那些為了繩頭小李誣陷自己的人的下場!
而做出這種事情的楊巧巧,理應得到懲罰!
“這種資產階級思想必須徹底批判!”
石明輝把發言稿拍得震天響:“全體知青都要引以為戒,千萬不能讓糖衣炮彈腐蝕了革命意誌!”
人群裡爆發出整齊的掌聲,震得楊巧巧膝蓋發軟。
她隱約能聽到自己的尊嚴猶如玻璃被踩在腳下,一點一滴破碎,無比清晰,清脆的聲音!
等散會的哨音劃破長空,她再也撐不住,跌跌撞撞衝出人群。
路邊的野蒿子勾住她的褲腳,像無數雙指指點點的手,鹹澀的淚水混著汗珠流進嘴裡。
如今,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趕緊逃回家裡,關上門,不去看彆人的目光!
至少不用站在太陽底下,任人把最後一點自尊碾成齏粉。
張愛花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兒。
還好自己沒有跟著楊巧巧繼續作死。
不然今天站在那麼多人麵前挨批的就不隻是一個人了。
怕是楊巧巧以後在大隊都抬不起頭來了。
白鐵樹掐了一下張愛花的腰間肉:“看到沒有?叫你少跟二嫂瞎混!女人就是事兒多!”
換做以前,白鐵樹敢這樣,張愛花早鬨翻天了。
這一次,她深深感覺白鐵樹說得對,隻得點了點頭:“鐵樹,我知道了,以後我不跟二嫂一起嚼舌根了。”
白誠實無奈地輕歎了口氣兒,對著白天佑說道:“你趕緊回去看看你媳婦兒。”
白天佑撇了撇嘴:“我才不回去,這都是她罪有應得!”
打從被葉念安抓住小辮子,暴揍一頓,身敗名裂之後,楊巧巧在娘家都待不下去,也怕白天佑真的打算離婚,灰溜溜跑回了自己家。
這些天閉門不出,也不敢跟白天佑作對,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囂張氣焰,任勞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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