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記本造的孽!
那果然是個定時炸彈!
趙招娣死死咬著唇,指節泛白得像要嵌進骨頭裡,腸子都悔得快青了。
當年不過是心裡憋得慌,找個地方寫寫不能說的話,哪曾想會變成催命符?
看著兒女怨恨的眼神,都像砸在自己心上,疼得喘不過氣。
“誰寫的?到底是誰寫的!汙蔑!全都是汙蔑!”
“少爺,小姐,我趙甲第發誓!”
趙甲第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半邊腫臉在燈光下泛著青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跟老夫人當真是清清白白!若有半句虛言,我出門就被車撞死!死後掉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手按在胸口,每說一個字都像用儘了全身力氣,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惶恐。
這個年紀走到這年代的人最信報應,發這樣的毒誓,無異於把自己的命根子交了出去。
“老趙……”
趙招娣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心像被針紮似的疼。
她做賊心虛,最怕的就是報應。
若是趙甲第真因這毒誓出了什麼事,她這把老骨頭也沒必要活了。
“光是你一個糟老頭子發誓,未免太便宜你了!”
趙芬芳抬眼看向趙甲第,眼神像淬了冰:“不如拿趙世凱的命也來發個誓?若是你跟他真的是親生父子,就讓你們倆一起被車撞死,魂魄都不得安寧!”
這話像把尖刀,狠狠紮進趙甲第的心窩。
他的臉“唰”地白了,嘴唇哆嗦著,剛才還硬氣的誓言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拿自己的命發誓尚可咬牙,可牽扯到世凱……
那是他藏在心底最疼的軟肋啊!
“果然說不出話來了吧?也是,趙世凱是你這個老不死留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血脈,是你的後種,你怎麼舍得他出半點意外呢?”
趙芬芳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當真以為我們是聽信流言才來的?這些年我們心裡的懷疑,早就堆成山了!”
趙芬芳原本還想喋喋不休,卻被趙禮傑給拉住了,朝著她使了個眼色。
眼下病房裡除了趙招娣跟趙禮傑,還有一個陌生人。
那男人正是負責盯梢的跑腿的,此刻像隻受驚的耗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球。
他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肩膀抖得像篩糠,心裡頭不停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一邊偷偷摸摸地朝著門口移動,想要趕緊逃離這個修羅場。
剛才那番豪門秘辛聽得他頭皮發麻,全身早就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