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筱西的心被狠狠揪緊,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她想上前扶住他,卻又覺得自己的靠近是如此不合時宜。那句“對不起”在喉間反複滾動,卻覺得毫無意義。
赤林的手緩緩放下。臉上並沒有什麼淚痕,隻是眼角有些發紅。
剛才那陣哭笑耗儘了他最後一點支撐的氣力,也像一把無形的刀,斬斷了最後那點名為“血緣期待”的、沉重的、無形的枷鎖。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雜著解脫和空虛的疲憊感席卷而來,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卻又奇異地讓身體變得輕飄。
他看著哭成淚人的妹妹和冰冷空曠的祭壇。
所有的執念、怨恨、不解,似乎都隨著那幾聲哭笑,被這初春的寒風徹底吹散,飄向不知名的虛空。
心裡那個空洞依舊存在,但從此以後,它隻屬於他自己,與那個名字叫“赤諾語”的女人再無關係。不必再問,不必再想,不必再有任何希冀。
“行了,筱西,彆哭了。”他的聲音恢複了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沙啞的溫和,抬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妹妹因哭泣而顫抖的肩膀。
“沒什麼對不起的。這結果…跟我猜的,分毫不差。”
他放下手,整了整衣襟,最後看了一眼那座冰冷寂靜的祭壇,仿佛要將這一幕刻入腦海,然後永遠封存。
“都過去了。”他對著妹妹,也對著風,更是對著自己內心那個曾被徹底忽視的小小身影,輕聲說。
說完,他邁開腳步,徑直朝黎輕輕和白淵的方向走去。
腳步起初有些虛浮,像踩在雲上,但很快就變得異常平穩堅定。
卸下了一件背負了太久的重擔,身體的輕快感終於壓過了那無邊無際的疲憊。
寒風依舊刺骨,但吹在臉上,似乎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了。
赤筱西想要追上去,腳步最後卻頓住,隻是大聲喊住了他,“哥!”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不是替阿娘說的,而是替她自己。
為了多年前,自己仗著阿娘寵愛,處處和他作對,而道歉。
最後赤林點了點頭,沒有微笑,也沒說好,直徑離開了這裡。
他想他應該永遠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
從赤狐部落回去的途中,白淵異常沉默。
黎輕輕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的氣壓非常不對勁。
他走在最前麵,脊背挺直,卻又透著一股孤寂。
回到銀虎部落後,他更是直接鑽回了自己的山洞,部落今晚有篝火會。
黎輕輕還特意提醒過他,但他還是沒來。
此刻他們幾人正圍在一塊烤肉,淩末掃了一眼,沒看見白淵的影子隨口問了句,“白淵呢,怎麼沒來?”
黎輕輕接過蕭子夜遞來烤好的肉,咬下一大口,邊嚼邊回憶他說過的話,“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怎麼了?”風嗥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來了,追問道。
蕭子夜隨手撿起地上的碎石子不客氣地砸向風嗥,“不好好在狼部落做首領,有事沒事操心我們部落的事乾嘛?”
風嗥這小子趁著他心智殘缺的時候做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他可是記得清楚。
風嗥不客氣地將石頭朝他扔回去,“敢對哥哥我這麼囂張?”
聽到‘哥哥’兩個字,蕭子夜徹底炸毛了,越過火堆就要找他好好‘理論理論’。
赤林及時橫叉進兩人中間勸架。
此時黎輕輕還想著白淵那件事,突然她看向了一旁的淩末問道:“你知不知道白淵父母的事啊?”
淩末吞咽下口中已經嚼碎的肉,問道:“白淵是因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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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輕輕點了點頭,“他今天和我一塊去的我姑姑的忌日儀式,問我他為什麼不用給他阿爹阿娘辦,然後...就一直不對勁到了現在。”
淩末想了想,最後歎了歎氣,“其實我也不清楚,總感覺部落裡是突然多了這麼一個人。”
“多了這麼一個人?”黎輕輕皺眉,有些不明所以地反問。
淩末點了點頭,他那時候已經是個六七歲的幼崽,比現在的淩小團和淩小雨都要大上一點。
記憶出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不過他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你可以試著去問問村裡上了年紀的老獸人。”
黎輕輕點了點頭,在心裡默默采納了這個建議。
翌日清晨,黎輕輕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巡視水田。
她給白淵洞口的石台上留了一大塊烤得金黃酥脆的鹿肉,便轉身走向了西山,部落裡上了年紀的老獸人都住在這一片地方。
她首先拜訪的是部落裡最年長的老婆婆,桑婆婆。
桑婆婆的山洞彌漫著草藥和陳木混合的獨特氣味,見到黎輕輕,她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溫和的笑意。
“輕輕首領,怎麼有空來我這老婆子這裡?”桑婆婆的聲音沙啞而緩慢。
黎輕輕坐在她對麵鋪著厚厚獸皮的矮木墩上,斟酌著開口:“桑婆婆,我來是想向您打聽一件事,是關於白淵父母的,前幾天白淵問到我這件事,我卻發現我對他的父母完全沒印象,我又問淩末,他的答案和我一樣”
桑婆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如同春日湖麵驟然冰封。
她布滿皺紋的手抓緊了膝上的獸皮毯,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快的不安,仿佛觸碰到了某種禁忌。
她低下頭,避開黎輕輕探詢的目光,喉嚨裡咕噥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
“……不記得了……太久了……部落裡這麼多崽子……”
她的回避實在是太過明顯,黎輕輕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桑婆婆......”她還想嘗試接著問。
卻被桑婆婆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咳咳咳......”她伸手捂住了嘴,又假裝不經意抬眼看著她的反應。
然後才慢悠悠道:“首領啊,老婆子實在是身體不好,這會兒要睡覺了。”
趕人的意味很明顯。
現在就是清晨,她現在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夜貓子呢,一大把年紀了還熬夜?
黎輕輕的臉也冷了下來,“嗯,那你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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