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輕輕的視線落在那幾個負責看守糧食的黑豹獸人身上,“你應該去問他們,而不是質問我。”
他們本就心虛,現在更是被盯得有些頭皮發麻。
霍漾順著她的目光,鎖定了人群外圍那幾個黑豹獸人。他們眼神躲閃,腳步微挪,下意識地想往人群裡縮,那份心虛幾乎刻在了臉上。
霍漾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的意思是他們.......”
“用來保存肉的冰都化了,堅果也蛀得不成樣子,你說你該去問誰?”黎輕輕語氣冰冷,對於部落來說糧食就是最重要的,她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讓步。
“抱歉,我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霍漾有些內疚,在還沒有弄清楚狀況的時候就這麼質問她。
“我自認為誠意滿滿,珍貴的糧食給你們也是毫不吝嗇......霍漾你既然當了首領也應該學會什麼叫恩威並施,你這樣會有人記得你的好嗎?”黎輕輕語重心長道。
這些日子霍漾的努力她都看在眼裡,但他的努力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味討好部落的獸人。
看似是個儘職儘責的首領,實則毫無威信,沒有人會信服他,還在想著前者。
“我明白了......”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許久的低沉。
“說清楚!糧倉裡的食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肉壞了,堅果也蛀蟲了?”他徑直朝著那幾人走去。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嘈雜的議論聲,清晰地砸在每一個獸人耳中。
他銳利的眼神比秀麗的長相更加矚目,一時間讓人忽略了他的相貌,被他的威嚴壓得喘不過氣。
空氣瞬間凝固。剛才還在抱怨的黑豹獸人們也循著霍漾的目光看過去,竊竊私語變成了疑惑的低語:“是他們看的糧倉?”
“不會吧?他們自己也得吃啊……”
被點名的幾個看守渾身一僵。
其中一個臉上有傷疤的獸人,四肢粗壯,現在正梗著脖子,強裝鎮定地喊道:“首領!冤枉啊!我們看得好好的!是...是這天氣!忽冷忽熱的,肉凍了又化,肯定容易壞!那些堅果…誰知道裡麵本來就有蟲卵?關我們什麼事!”
“對!沒錯!”旁邊另一個瘦高的獸人立刻附和,“黎首領自己都說先彆聲張,肯定是糧食保存的問題!跟我們沒關係!”
他剛說完黎輕輕就抓住了漏洞,她眼睛眯著死死看著瘦高的獸人,“你怎麼知道我說彆聲張?”她這話隻跟安軒說過。
問起這個,這幾個獸人就立馬沉默了。
霍漾他銳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他們。
他不是蠢人,之前部落被溫暮掌控時,這些看守就多是溫暮的親信或利益相關者,他們根本不服黎輕輕和自己,甚至可能還盼著溫暮回來。
安軒忍不住了,站出來指著那塊好的豬肉,大聲道:“為什麼所有的肉都壞了,偏偏這塊凍得好好的?”
她快步走到放堅果的獸皮袋旁,用力拽過一袋,猛地抖開在雪地上,隻見裡麵密密麻麻都是蠕動的白色米蟲和蛀空的殼,“你們看守糧倉,蟲子蛀成這樣,難道都瞎了沒看見?這不正是你們放任不管的證據嗎?!”
雪地上惡心的景象讓圍觀的雌性和幼崽發出驚呼和厭惡的抽氣聲。事實勝於雄辯。
“我們…我們沒注意…”瘦高看守還想狡辯,但聲音已經發虛,額角冒汗。
“沒注意?”黎輕輕終於冷冷開口,“糧倉是命脈。你們身負看守之責,卻‘沒注意’肉腐爛發臭到無法入口,‘沒注意’堅果被蛀空成了蟲窩。”
她向前一步,逼視著那幾個看守,“是你們真的疏忽到如此地步?還是…有人指使你們這麼做?故意毀掉糧食,讓饑餓摧毀大家的信任和希望,讓我們從內部分崩離析?”
那幾人‘唰’地一下跪了下來,“首領冤枉啊,我們又如何能控製溫度啊!和我們無關,和我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