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接著回憶道:“我們見他是隻銀虎便抱著他在部落找了一圈,但沒人承認說自己生崽子了。”
“後來還是大祭司卜了一卦,說這崽子還真不是部落的,你說奇不奇怪整個大陸就我們部落是銀虎。”
“當時部落的一些人把他視作不祥,讓你阿娘趕緊做主處決了他,但是老祭祀力保,一再保證他不會給部落帶來災難,部落才接納了他......”
他說著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哽咽了一瞬。
“怎麼了?”
“可是,老祭祀六年後一家人都沒了,就留了三個孩子,他死前告訴我不要隨便插手人家的因果,所以老首領讓各家給白淵一口飯吃,大家都是點到為止,不敢和他太過親近......”
黎輕輕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人都不願意告訴自己,可是她實在想不明白淩末一家的事和白淵有什麼關係?
“那淩末阿祖的事和白淵有什麼關係?”她繼續追問。
大祭司見她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乾脆直接道:“祭祀那是和神明對話的人,活個兩三百年不是輕輕鬆鬆?淩末他阿祖才活了一百歲不到,他阿爹阿娘更是三十來歲就香消玉殞了。”
就算大祭司這麼說,黎輕輕還是覺得這和白淵壓根沒有半點關係啊,她就不相信白淵還能掌握人的生死。
結果第二天清晨,天還未大亮,一聲淒厲的慘叫就撕裂了銀虎部落的寧靜。
死人啦!大祭司……大祭司死了!”一個負責給老獸人送食物的年輕雄性驚慌失措地跑向部落中心,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消息像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整個部落都被驚動了。
當黎輕輕聞訊匆匆趕到大祭司的山洞時,洞口已圍滿了麵色驚惶的族人。她撥開人群擠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如墜冰窟。
大祭司僵硬地躺在他那張冰冷的石床上,雙目圓睜,眼珠渾濁地向上翻著。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搏鬥或中毒的痕跡,唯有灰敗的皮膚和僵直的姿態顯示著生命的徹底消逝。
更讓黎輕輕心頭發冷的是,昨日她見過的那塊繈褓碎片,此刻正蓋在老獸人的胸口,在昏暗的光線下,那褪色的花紋顯得格外刺眼。
她昨天離開後,大祭司竟又將這視為“不祥”的東西翻找了出來……難道他死前在看它?
“老天……大祭司昨天還好好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你看他這樣子……好嚇人……”
“誰……誰最後見過大祭司?”一個顫抖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這話仿佛點燃了導火索。短暫而壓抑的沉默後,幾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黎輕輕首領!昨天首領去找過大祭司!”
“對對!我看見了!昨天早上,太陽才剛出來,首領就從大祭司這裡離開了!”“我也瞧見了……”
“昨天我去給我老娘送飯,我老娘說輕輕首領找他們幾個老人問白淵的事呢......”
一道道目光瞬間集中到黎輕輕身上。人們竊竊私語,看向她的眼神變得複雜,那繈褓的圖案在微光照耀下仿佛透著不祥的紅芒。
“都閉嘴!”黎輕輕身後傳來一聲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