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珝從有印象開始就被困府中的破舊院子裡。因為他有地龍血脈,可以不吃不喝。卻幾乎沒有見過除了時常照顧他的管家之外的人。
那一日賀蘭言生的生辰,府中大肆操辦,十分熱鬨。
他也因此跑出了院子,為了不被人發現,偷偷躲在一旁窺伺著幸福的一切。
明明都是父親的孩子,但是為什麼幾乎所有的人都故意遺忘了他?連有血脈相連的父親也是如此。
沒有多久,他也明白了。
父親心中隻有賀蘭言生一個孩子,他是為了保護賀蘭言生所生出來的。
賀蘭言生隻要有什麼受傷,全部都會反噬在他身上。就是因為他的地龍血脈,便成為了那些人利用的借口。
老頭子活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經忍不下去了。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老頭子卻病逝了。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難得的發一回善心。尋了借口將他公之於眾,不再限製他的自由。
嗬,一身的罪孽想要靠最後臨死前的一念善意洗刷?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倒是沒有想到還真有人肯幫他。
虞燕昭,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回回說得好像自己多麼自私自利,但是每一次都是衝在最前麵。
真是個蠢人。
見自己那麼決絕,怕是嚇到了。他倒下之前,似乎是看到了她緊張的神情。
“你醒了,正好把藥喝了吧。”
賀蘭珝幽幽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警惕道:“這是什麼?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金璐撇嘴道:“你問這麼多,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虞燕昭呢?”
金璐的白眼幾乎要翻上天了:“她有事已經和姬少卿先行離開了。你倒是夠狠的,對自己下手毫不留情,幸虧有沈前輩在,把你從死人堆裡救了回來。”
賀蘭珝旁的沒有聽進,一心著急想要下床。
“停,給我回去!”金璐一手端著藥,一手將人強硬地摁在床上,“阿昭走之前特地吩咐,讓我治好你。所以,在你傷沒有好之前,不準亂走。”
趁賀蘭珝來不及反應,抽出定身符定住了他,掐著賀蘭珝的嘴,強行將藥灌了下去。看著他滲血的胸口無奈道:“動,動,動!動什麼動!現在好了,傷口又裂開了。你要找阿昭沒問題,但是傷得先養好。不然,彆怪我手下不留情,將你困在這裡直到你傷好為止。明白了嗎?”
賀蘭珝撇了撇嘴:“明白了。你把定身符解開吧。”
金璐掃了他一眼,冷笑道:“阿昭說了,你這個人心眼多,讓我多提防著。再多嘴就連你的嘴一塊兒封了。”
“閣主,人已經醒了。有沈渡雲在,應當是沒有大礙了。”玉竹將知曉的情況如實相告。
賀蘭言生揮了揮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玉竹欲言又止,賀蘭言生直接揭破道:“你是不是想說本座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圈把地生劍給賀蘭珝?”
被揭破心思的玉竹低下頭道:“是,這件事閣主明明可以不需要插手,有虞燕昭他們在,這件事一樣可以解決。”
“全當是賀蘭家欠他的,現在本座一口氣還給他。”
人性複雜,當年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
賀蘭老大人在逝世之前特地將賀蘭言生單獨留下,直言做錯了事情,如今後悔莫及。希望他賀蘭言生能幫一幫賀蘭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