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虞燕昭特地孤身前來，姬少卿已然不知跪在碑前多久，整個人都透露著死寂。
聽到聲音，已然麻木的姬少卿動了動耳朵，悠悠往回轉，聲音沙啞：“你怎麼來了？”
“難得見你這般落魄，機會難得，本座自得過來嘲笑一番。”
姬少卿扯著嘴角，譏諷道：“你現在修為被封，還孤身前來，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虞燕昭眉梢微挑，毫不在意：“你要殺早動手了，再說了，害她的人可不是我，是你。”虞燕昭一手戳著姬少卿，步步緊逼。
“是你無能，是你是非不分，是你沒有從前世的美好結局中清醒過來，是你親手害死慕紫玉！”
姬少卿仰天長歎：“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眼見他情緒不穩定，幾欲想逃，但是虞燕昭又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呢？
一把揪住姬少卿的衣領，將人抵在樹乾上，狠狠打他一巴掌，厲聲嗬斥道：“清醒了沒有？你要是那麼放不下，現在就去死！正好和慕紫玉做一對黃泉鴛鴦！慕紫玉的仇，你這輩子都彆想報！”
哼，他爺爺的！
做這個樣子給鬼看啊！
虞燕昭一鬆手，姬少卿似乎沒有了支撐，倏然摔在了地上。
“我今天來尋，就是給你殺江止的機會。隻要你說不要，我立刻就走，再不來打擾你做這癡情人。”
啐，皮真厚，打得她手都疼了。
姬少卿似乎有所觸動，撐著地艱難起身：“隻要你能有辦法殺了江止，我姬少卿這條命任憑你差遣。”
“好！”虞燕昭抿嘴淺笑，伸出手掌，“擊掌為盟，你姬少卿自此生死全由我做主。我要活你是殘廢也得活，我要你死你就是聖人也得赴死。”
“無不應允。”
啪！
此身性命自此不由己。
姬少卿道：“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想和紫玉道個彆。”
虞燕昭揮了揮手：“去吧，我去那邊等你。”
一連數日，姬少卿都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裡。
心中對誤殺慕紫玉的愧疚遠勝過了對江止的仇恨。虞燕昭說得對，前世的他太順風順水了，所有的一切是都在為他鋪路，以致於他忘記了，重生導致地變數。
早在慕紫玉欲對柳家下手的時候，他就該出手製止。而不是放任她一錯再錯。
歸根結底，是他一念之差，害得他們陰陽相隔。
落英劍在手，手起劍落，姬少卿手中抓著一撮長發：“紫玉，姬少卿負你。不能繼續陪著你，今日便割發代首，伴你長眠。待姬少卿去殺了江止那賊人，再來向你賠罪。”
目睹了一切的虞燕昭不禁感慨：“真是一對坎坷曲折的苦命鴛鴦啊。”
郎有情妾有意，偏偏沒有緣分啊。明明彼此都放不下對方，卻怎麼的到了如今這麼個地步呢？
若是可以，慕紫玉隻怕恨不得沒有複活。
“走！”
“等等。”先前不覺得，現在發現，姬少卿身上的臭味都能勾引好幾隻蒼蠅了。虞燕昭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你多久沒有洗澡了？身上一股味。誒，彆靠過來。”
姬少卿撇了撇嘴：“至於嘛。”抬起胳膊聞了聞，一股子酸臭味直衝天靈蓋，臉色驟變，“我去換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