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中的寒意幾乎要刺進骨頭縫裡,雲杉下意識蜷縮身體。
被迫承受著過重的壓力,即使有水星洲幫她分擔大部分,雲杉依然覺得很痛苦。
極度的缺氧下,她隻能依靠觸須渡來的氧氣維持機體。
終於,在經曆最後一輪顛簸後,他們終於離開了這片黑沉的海水。
雲杉感覺到身下軟軟的,想都不用想是水星洲幫她墊背了。
“雲杉,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水星洲化作人形,把她從懷裡扶起。
雲杉捂住胸口咳嗽了幾聲,咳出了幾口海水後感覺好多了。
“沒、我沒事,我們現在這是在哪兒?”
雲杉抬頭打量周遭的環境。
她和水星洲身處在一個長方形的凹槽當中,這個凹槽內有一股強烈的腐臭味,邊邊角角還掛著血肉殘渣。
凹槽懸空在一個巨大的圓形水池邊緣,裡麵的水有些渾濁,岸邊的周圍空地外被能量屏障籠罩著。
這地方,怎麼看起來這麼熟悉。
當雲杉看見從水池邊延伸到下方水中的粗大能量鏈時,她想起來了。
“這是......那隻異形海獸?我們現在在它的食槽裡?”
水星洲麵色凝重地點點頭。
“我以為上次已經把它殺了,看現在的狀況,它還活著。”
水星洲看向暗流湧動的水池。
他感受到了,更加詭異危險的氣息。
比起上次他麵對的,還要強大得多。
“你上次,把它殺了?”
雲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她還記得,之前水星洲瘋瘋癲癲地出現在沈老的實驗室找她,口中念念有詞,說著什麼“把它的肚皮剖開”之類的話。
“當時,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想殺它?”
雲杉那時一心想著水星洲體內的毒素,沒深究他當時的異常舉動,現在想起這遭,向他發問道。
水星洲用銀白色的觸須慢慢吸乾兩人身上的水分,伸手將自己淡藍色的長卷發紮成低馬尾。
他笑容裡摻雜了幾分苦澀,眼神有些躲閃。
“當時水邑騙我,他給我看假影像,讓我以為你跟沈老被海獸吃了。”
“我不相信,所以把它肚子剖開看了看......”
雲杉眸中顯現出明顯的震撼,她恍然大悟道:
“難怪,我總覺得,當時的輻射檢測時間格外長。”
“檢測期間沒有信號,這樣就能拖延時間,給你營造我們被海獸吃掉的假象。”
兩人慢慢從凹槽中站起,徹底解明了當時的狀況。
“小心,那家夥現在不好對付。”
水星洲的話還沒說完,頭頂的海水中忽然再閃過一坨不明物體。
“他怎麼也跟著下來了?!”
水星洲一看是水邑,十分訝異。
水邑的情況並不狼狽,反而動作頗為優雅地停在半空中,坐在一塊水母形狀的墊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覺,他的坐姿有些彆扭。
想來是被雲青踹傷得不輕。
“嗨父王,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水星洲嬉皮笑臉地朝水邑打招呼,後者看起來心情極為差勁,沒搭理她,冷笑著看向雲杉道:
“雲研究員,你真是養了個好狼崽子。”
剛才水邑被雲青踹下水後,一隻幽靈狼也緊跟著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