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鬱清頭一次高估了自己。
平日裡劃破皮膚的小傷都是不要緊的,被行刑人用荊棘抽打,新生的羽毛刺破血肉,也都是不要緊的。
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無法忍受雲杉身上出現一丁點的傷口。
更何況是為了救他。
看著她的臉頰被冰錐蹭過,血液流出的那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眸中也要留下血淚,一聲響亮的嗡鳴聲敲擊著他的大腦。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他的妻主。
即使隻有一點傷害,他也要讓那個人千百百倍地付出代價。
方才還附在鬱清身上的寒冰寸寸碎裂,所有的冰淩在瞬間方向發生更變。
水邑正閒適地坐在一座由海水組成的王座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下方四人躲閃冰錐的樣子。
忽然,成百上千的冰錐朝他的方向襲來。
水邑臉色大變,操控王座躲閃。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
他正在腦海中回想,雲杉的獸夫中沒有這種能夠操控異能的雄性。
定睛一看後他才發現,每一塊冰錐中都插著一簇黑色的羽刃,寒光四射。
一瞬間就將他包圍起來,躲無可躲。
水邑隻能快速化身成水液。
隻是,冰水同源,羽刃夾雜著冰錐的速度又足夠快,無數冰錐在瞬間將那灘水切割開來。
“啊!!!”
空氣中傳來水邑的痛苦的呼喊,“噗通”一聲,他的身體從半空中墜落下來,再次恢複人形。
藍色的血液霎時染浸了他的鬥篷。
他匍匐在水中,臉頰、雙手以及鬥篷下的身體,被切割出密密麻麻的細痕,交錯橫在一起,讓他憤怒的神情猙獰到無以複加。
鬱清緩緩從空中降落,他身上的冰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是剛才被覆蓋的皮膚被凍傷了,呈現出不正常的紫紅色。
“陛下!”
一旁的祭司看到水邑受傷立刻呼喊。
豺祭司已經被擊殺,現在隻剩下四名祭司。
“彆過來,保護好祭壇!”
水邑捂住自己的臉頰,厲聲阻止道。
伊琮和白晗日那邊乘勝追擊,鬱清雖然創傷了水邑,被凍傷的那側翅膀卻耷拉著,看上去狀況不太好。
羽毛受到凍傷的阻塞,再次生長變得很艱難,導致那一側的羽毛明顯要稀疏些。
水邑的喉間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再次化作水液潛入一片海水中。
雲杉趁這時上前,接過出發前她塞給鬱清的傷藥,敷在他的傷處。
那上麵還殘留著一些冰碴,雲杉一一給他挑去。
“牧洛他們就快來了,再堅持一下。”
她低聲對鬱清道,後者重重點頭。
“妻主放心,我沒事。”
那邊,伊琮的左臂被狼祭司死死咬住不鬆口,對方巨大的獠牙深深紮進他的血肉中。
幾名祭司以為自己終於抓住了伊琮的破綻,對他進行全力集火。
而正當狼祭司死咬不放之時,原本滿臉痛苦的伊琮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幻化成豹爪的獸猛地掏向狼祭司的心臟。
隨著伊琮的手臂被徹底咬斷,狼祭司的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與此同時,白晗日的尾羽箭矢也射向剩下三名祭司的後背。
鮮血噴濺到伊琮的臉上,甚至有一滴濺進他琥珀色的眼瞳中,染紅了他的眼白。
他隨意地用旁邊的海水衝刷了右手上沾染的血腥內臟。
三名祭司剛才他們已經領教了這兩人恐怖的戰力,尤其是伊琮。
現在看見他的手臂斷裂,皆是大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