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倆是......表兄弟？”
雲杉的視線在水星洲和伊琮身上轉了幾個來回。
雖然剛才聽見著兩人對水凝的稱呼，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確認這個事實後還是有些震驚。
伊琮沒有插話，隻是用琥珀色的眼瞳死盯著水星洲，豎起耳朵聽他說的每句話。
“我也是近一年才跟姨母取得聯係，多方調查下才知道水邑當年做了什麼。”
水星洲說著眼底劃過一絲憎惡，深吸一口氣開始陳述水邑的罪行。
“他把母親害死後，姨母一直懷疑他是凶手，為了防止姨母發現真相和繼位，水邑給她注射了某種藥劑，把她驅逐出芙水星，丟在了銀礫帝國的郊區。”
“原本是想讓她自生自滅，但沒想到，會遇到程厲那個混蛋。”
說到這裡水星洲停頓了下，伊琮搭在膝蓋上的手攥成拳頭，小臂上的青筋蜿蜒凸起，後牙咬得死緊。
接下來的事情，雲杉和伊琮都知道了。
如果水凝遇到的是一個正直的雄性還好，偏偏程厲身居高位又動了歪心思，誘騙毫無記憶的水凝結契，生下了伊琮。
同時又通過政治聯姻當上了元帥，事情敗露後將水凝和伊琮母子豢養起來。
在這個雌尊雄卑的星球，這樣的事情罕見，但確實存在。
所以水凝對水邑可謂恨之入骨。
水星洲將水邑殺害自己妻主的事情暴露出來後，水凝終於按捺不住，從芙水星趕來報仇。
“姨母是個性格格外要強的雌性......”
水星洲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淪落到異國他鄉後，又是如何在無親無故的情況下掙脫了程厲的囚禁，獨自一人返回芙水帝國的。
伊琮聽到他的終於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臉頰，遮擋住自己失控的表情。
伊琮不敢想象水凝經曆了多少艱辛。
他想起剛才水凝驕傲又強大的樣子，明白了她為什麼不願認自己。
他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她那段恥辱的過往。
難怪，難怪他多次詢問水星洲，水星洲始終沒有透露出一點消息。
“伊琮。”
雲杉的手搭在他的肩頭，滿臉心疼地看著他。
她抿了下唇，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水凝是伊琮這麼多年唯一牽掛的親人，他一直在找她，一直期盼著能跟她見麵。
但他們沒有道德綁架水凝跟伊琮母子相認，這對母子都是受害者。
“沒事，我想，我理解她了。”
伊琮的手撤下，俊朗的麵容上掛滿了苦笑。
“我不會去打擾她了，沒有我，母親會過得更好。”
他的發色繼承了獵豹家族，琥珀色的眼瞳卻和水凝一模一樣。
伊琮剛看到水凝時原本還在慶幸，他留了程厲一命，水凝想怎麼處置成程厲都可以。
現在沒必要了。
徹底與過去切割才是水凝想要看到的。
伊琮很快就想好了，如果水凝有一天想開了，他就欣然和母親相認，如果她不想見他，他就消失在她眼前。
“如果水凝前輩沒有經曆過這些，她會為你驕傲的。”
雲杉坐到伊琮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認真道。
“她當年，一定很愛你，才在那種情況下幫助你逃跑。”
“而你從沒辜負過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