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粗的鐵鏈,就是為了禁錮你這小東西?”扶楹挑了挑眉稍。
她倒不是以貌取人,隻是剛剛戳動這雪貂時,靈氣入體,並未察覺到半分異樣,甚至連毒源湧動的影子都沒摸著,它就像一隻普通的小動物,甚至連獸人都不是。
她寧願相信毒源是一條蟲,都不相信眼前的小家夥會是毒源。
但這雪貂能在毒霧中穿梭自如,本身就是一種古怪。
扶楹的動作令雪貂倏然頓住,它漆黑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映照著她的麵容,極為深邃,仿佛它有萬般情緒,隻是歸於沉寂了一般。
“”扶楹對上它的眼,眸光微動。
若隻是尋常野獸,不會擁有這樣的眼神。
雪貂聽到這話,雪白的耳尖抖了抖,重新趴在地上,一點理會她的意思都沒有。
扶楹:“……”
她緩緩起身,回眸望向祭台的方向,毒霧湧動間,粗重的鐵鏈若隱若現。
扶楹收回視線,素手輕輕撫了撫隆起的小腹。
她這一次出來尋藥,耽擱許久,已過月餘,小腹隆起的弧度已經很高了,肚子裡的幼崽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要出生,澹月說過,鮫人幼崽需要在海水中降生。
既然藥已經找齊,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她已經給這裡打上標記,往後毒霧徹底消散,她會再回來的。
屆時,隻需要稍加修整改造,就是一個絕佳的隱居養老之地。
扶楹拍了拍掌心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時忽又頓住。
她回眸看向雪貂,指尖一挑,拿出個素淨的儲物袋,俯身輕輕係在了雪貂脖子上。
雪貂似乎不習慣,小小的身軀僵在原地,卻出奇地沒有閃躲。
“小家夥,我要走了,這裡麵是充足的食物,夠你活到毒霧散儘的那天。”扶楹指尖點了點雪貂的額心,那裡,同樣乾乾淨淨,沒有星紋。
這小家夥身上處處透著蹊蹺,和蟲族一樣沒有星紋,卻能在劇毒霧氣中來去自如,即便它不是毒源本體,應該必定與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過,它方才並未阻撓她布陣。
扶楹靜靜看著雪貂,眸中閃過一絲深思。
難道說,被困在此地的毒源,本身也是身不由己?又或者……它也在竭力遏製毒氣蔓延外泄,避免禍及整片獸人大陸?
扶楹搖了搖頭,不再停留,轉身踏入漆黑的毒霧中,沒有再回頭。
身後,雪貂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漆黑的眼眸裡不帶一絲情緒。
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鬱離走了沒有?
扶楹心裡思忖,腳步未停,身上緋色的紗衣在濃霧中翻飛。
就在這時,她忽然駐足,似有所感般回眸。
身後翻滾的毒霧中,一小團雪白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