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離眸光一黯,薄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固執地看著她,周身氣壓低得駭人。
扶楹蹙眉,眸光轉向癩十八,轉了話題:“你身上是什麼?”
癩十八脊背上掛滿了濕漉漉的水草,草葉間串著各式各樣的獸皮和獸核,這副裝扮在獸人大陸就像個百無禁忌的土豪,奢靡地紮眼,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嘿,這些可是老子的全部家當!”癩十八低頭瞅了自己一眼,得意地晃動腦袋。
水草隨著他的動作簌簌作響,幾顆稀有的七星紋獸核相互碰撞,發出叮當聲。
“家當?”扶楹眸子微眯。
扶楹眸光微動,視線在癩十八臉上逡巡片刻,忽而轉向幽深的石窟門洞。
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你這是……要搬家?”
對癩十八這樣的流浪獸人來說,從沒什麼安穩的生活,不合適了就離開,看樣子這段時間石窟裡的變故引發了癩十八的警惕,他是打算離開此地了。
癩十八乾笑兩聲。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搓著手湊近了幾步,身上的家當更是撞擊地叮鈴哐啷。
“雌性,”癩十八聲音裡帶著刻意的討好。
一旁還在黯然神傷的鬱離驟然回神,他猛地抬頭盯住癩十八,眼瞳裡掀起了風暴,須臾,冷笑一聲:“就憑你?配嗎?”
癩十八瞥了他一眼,嗬嗬一笑:“你都行,我為什麼不行?都是八星紋,難道就憑你是金雕部落的首領?雌性,我雖是流浪獸人,可我家當多呀!我這些東西,可比某些隻有頭銜沒能耐的雄性有用,養活十個雌性都綽綽有餘!”
說著,癩十八還得意地晃了晃身上的“家當”,像個推銷自己的商販。
他眼底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如果說一開始他隻是瞧上了雌性的美貌,那現在,他就純粹是為她的本事著迷了。
試問,一個能在這種劇毒霧氣裡活這麼久的雌性,他若是成為了她的雄性,她還能藏私?一定會把自己的本事都教給他,到時候,九星極境也不是不可能!
得了雌性,還能增強實力,何樂而不為?
癩十八心裡千回百轉,興奮得渾身發顫。
他忽然瞥了一眼怒氣翻湧的鬱離,故意拉長了聲調:“鬱離,你也隻是一個沒被雌性接受的雄性而已,管不到我頭上!不如咱們就比比,看誰先討得雌性的歡心?”
鬱離的指節爆出駭人的脆響,鎏金色的眼瞳完全染上血色,身上殺意湧動。
癩十八渾不在意,注意力又都放在了扶楹身上,眼神熱切:“雌性?”
扶楹指尖輕輕撫了撫雪貂脊背上柔軟順滑的毛,掀了掀眼皮:“家當?”
“對!隻要我們結契,我的都是你的!我以獸神的名義起誓,我一定好好保護你!”癩十八眼神一亮,直勾勾凝視著扶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掛著的家當直接交給她。
扶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在石窟裡時還想威脅我,現在走討好路線了?”
癩十八雖然聽不懂“討好路線”是什麼意思,可聽她提起毒窟裡的事,頓時頭皮一麻,當即搓著手訕笑兩聲,小聲道:“這,這不是害怕被你拒絕嘛……”
他聲音越來越小,活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