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書上密密麻麻述說了征糧的過程,以及囤積糧草的數量。
甚至還有承認了指使西北軍士兵,在離縣征糧的事情。
唯一值得周文甫慶幸的是,認罪書上沒有署名,卻有著大大小小不同的血痕。
顯然是在嚴刑逼供下寫出來的。
周文甫一下子冷汗直流。
他當然能猜到這份認罪書是誰寫的。
原本以為張帆隻是隨便抓一個人來當做主謀。
畢竟征糧這件事情,是自己親自吩咐王常去做的。
可張帆卻反其道而行,沒有直接衝自己來,而是將秦氏糧倉給抄了。
秦氏糧倉暴露,就算周文甫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小舅子閉嘴,找機會將他弄走。
可抬眼一看,周文甫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所有帶回來的犯人都被套上了黑色頭罩,根本認不清誰是誰。
這是張帆出發前讓林擒虎準備的東西。
就是為了避免周文甫狗急跳牆,胡亂將罪責推卸給彆人。
到時候抓不住對方的把柄,反而惹上一身騷。
這樣更好,你周文甫就算想救自己的小舅子也認不出來。
周文甫此時也是一陣窩火,原本是給張帆設下一場鴻門宴。
結果這小子輕描淡寫的就接過去了,反而抓住了自己的小辮子。
周文甫很想掀開犯人的頭罩,找到自己的小舅子。
但他又怕自己小舅子那個性格,一旦認出自己很可能當場相認。
到時候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自己可是答應了張帆,抓到主謀親自斬了他。
如果無法履行承諾,那豈不是讓張帆占據了大義?
周文甫思緒雜亂無章,下意識朝公孫言的方向看去。
可誰曾想張帆邁出一步,擋在了兩人的視線中間。
“大將軍,主謀我都抓來了,人該你殺。”
張帆一句話就將周文甫推到了風口浪尖。
周文甫心中暗罵,早知道就不該答應的這麼痛快,反而上了這小子的當。
狠狠一咬牙,取過手下遞過來的長刀道。
“張監軍放心,本將軍承諾過的事情,一定做到。”
說這番話時,周文甫整個牙都快咬碎了。
自己在西北這片地界上作威作福,今天竟然栽在張帆這個毛頭小子身上。
恨恨的轉身朝著一名犯人走去。
張帆露出一絲冷笑,回頭看了公孫言一眼。
隻見公孫言默不作聲低著頭,自顧自的看著腳背,似乎完全沒將眼前的事情放在眼裡。
經過幾次接觸,張帆已經摸清楚公孫言的性格。
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想要得到很多東西。
為此可以用任何手段清除擋在眼前的敵人。
這也很符合他詭道門徒的身份。
隻不過這樣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利益至上。
有利時重拳出擊,不利時龜縮一團。
今天張帆帶著黑甲軍去抓人,就是讓周文甫沒有翻盤的機會。
再加上雷冰這個最大的靠山坐鎮。
這個時候公孫言如果傻傻的站出來,為周文甫脫罪。
張帆立刻用通敵的理由斬了他。
這個人的心機和手段,已經讓張帆忌憚。
而公孫言也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對於周文甫的求救隻當自己沒看見。
周文甫走到犯人麵前,舉起長刀遲遲沒有落下。
掃了一眼犯人身上穿著的衣服,應該隻是個守衛,當下心中一橫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