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邊境,風聲蕭瑟,戰鼓齊鳴,廝殺聲不絕於耳。
路維打了一個哆嗦,身上的光芒褪去,彆在腳踝上的銅錢串如同瘋魔了一般,刨開他的血肉鑽入他的身體,然後在皮膚表麵留下一個淺淺的銅錢印記。
還沒等他緩過勁,一個臉上布滿血跡,頭盔布滿刀痕的小兵從中後線跑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斷旗,上麵寫著‘齊’字。
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地向路維彙報戰果。
“將軍,西齊軍隊已經全麵潰敗,我們是否成乘勝追……”
話音未落,路維便抬手打斷:“傳令後撤,所有人的屍體就地焚燒!”
大虞的部隊再往前就是白木城,西齊的白木城。
嗬,那群西齊的貴人們可以容忍軍隊的失敗,士兵的死亡,但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
一旦推進到白木城,等待大虞兵卒必然是那位正在用戰爭和鮮血做晉升儀式的兵家強者。
現在的敗退不過是誘敵深入的小把戲而已。
路維摸了摸腳踝上的印記,目光滯留在被鮮血浸染的土地上,麵無表情地說道,“多事之秋…,希望他成功了才好,若是不成功,免不了要再來一次。”
……
奉仙城的大桃樹下,一片鮮嫩的花瓣在空中左右搖擺,最後落在柴扉兒鼻尖,害她打了兩個噴嚏。
在柴扉兒醒來前的瞬間,她手中握著的一堆紅繩中,有一條紅繩如同蚯蚓般鑽入她的手腕,在皮膚上留下一抹鮮豔至極的顏色。
“這居然不是做夢……”
意識回到自身,柴扉兒感知到手上傳來的灼燒感,吃痛地把紅繩散了一地。
星宮中陌生男人的提示以及紅娘途徑的知識在她腦海裡盤旋。
倒是那位‘星主’的形象,在腦海中愈發飄忽。
“難道這就是是傳說中的仙緣?”
柴扉兒神色不定,默默蹲下身子將散落一地的紅繩撿起。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危機四伏,如‘七殺’所言為真,師父必然在暗中窺探於我。
不過她手中紅繩尚未賣出去,還沒有達到成熟的要求,師父那邊應該不會動手,還有時間,事情還有轉機。
隻是自己是要去找高人庇護,還是進六扇門的監牢呆一段時間?
不行,這兩個結果,無論哪個她都不想要!
柴扉兒思緒萬千,臉上表情沉穩不變,一點兒也不像在星宮內表現出來的那般慌張愚蠢。
“六扇門加大力度搜捕…若是自己一邊聯係六扇門的人,一邊暗中以自身誘惑‘師父’,是不是可以既隱藏自己的身份,又解決掉這個不可預測的風險?
如此倒是要好好籌劃一番,免得露出什麼馬腳……”
……
另一邊,顧東言把兩人送出去後,星宮對他的排斥也達到巔峰。
意念一動,所見所聞如夢幻泡影,眨眼瞬逝。
六扇門的淨靈堂內,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供奉在道祖像一側的三柱清香,頂上已然打上薄薄一層煙灰,從香中逸散出來的煙霧也變得稀薄。
顧東言睫毛微微顫動,隨後猛地睜開雙眼。
靠著淨靈堂大門門柱的王二狗,瞧見了顧東言睜眼的動作,眼神微爍,小聲呢喃道:
“怎麼這麼快,淨靈儀式不該結束得這麼快的才對…”
什麼不應該?
恍惚中,顧東言隻聽到一陣小聲的嘟囔,具體內容聽不太真切。
待定神後,王小二已經舔著笑臉上前,臉上的大痦子在顧東言麵前晃來晃去,“二爺,淨靈儀式已經結束了,您身上啥汙穢也沒有,可以安心回家了。”
淨靈儀式結束了…自己回來了?
顧東言微微動身,渾身上下傳來一股酥麻之意。
心裡卻是對王二狗的話盤算起來。
他從星宮出來,淨靈儀式就結束了,這星宮的出現跟應該淨靈儀式有一些聯係…
不過有一點他不太能想得明白。
在星宮中,他分明感覺到自己是有肉身的,可王二狗分明守了一路,他的肉身不可能憑空消失…
更重要的是,退出來後,他一點兒也感知不到星宮的存在,宛如從未出現一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默片刻,顧東言緩緩說道,“淨靈儀式有沒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王小二腦袋一抖,臉上湊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恨不得給自己臉上來上兩巴掌,“哎喲二爺,可不敢亂說,道祖他老人家看著的儀式不可能會失敗的。
淨靈儀式沒探出來您身上有問題,那就是沒有問題。
這說明那季無常啊沒在您身上動什麼手腳,又或者是沒來得及動什麼手腳,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二爺您啊,吉人自有天相。”
好好的他乾嘛要說啥都沒有,就該說汙穢已經除去。
都怪這張破嘴,出廠的時候不是跟腦子配套的零件。
天有多高,道祖的地位就有多高,王小二心裡,雙手合十,快速地把“道祖莫怪”四個字重複了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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