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日月無疆。
李幼時略過黃泉近乎崩潰的眼神,隨口道,“此地何人不是戲子?
你是,我是,佛子是,琉璃是,馬闖是,就連東言也是。”
“處心積慮的複仇者,體弱多病的求生者,以身入世的迷惘者;
散財散命的求道者,是非不辨的愚昧者,死而複生的承命者……”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要用滑稽的故事,拉開這場盛大舞台的序幕?”
銀麵在風中破碎,化為點點碎屑,露出一張桃花般明豔的臉蛋。
又是一陣風來,妝容褪儘,蒼白柔弱所現無疑。
“你在說什麼胡話?”
站在李幼時身側的嬤嬤危機感油然而生,青麵獠牙的惡鬼從陰影中踏出,站立在琉璃和嬤嬤麵前。
顧東言則是把自己餘下的靈性懸浮在星宮之上,雙目一閉,用部分微弱的靈性,讓袖中的錦毛鼠緩緩睜開眼睛。
玩笑鬨大了…
李幼時看起來不是在開玩笑。
彆的不清楚,但死而複生的承命人,一定說的是他。
噗呲~
就在此時,忽然一柄黑色匕首插入嬤嬤的脖頸。
血管破裂,鮮血如柱,青麵獠牙的惡鬼大聲叫喊,隨著嬤嬤的倒下化為一道黑煙。
黑煙一分為三,一大部分飄向紅月,一大部分飄向烈日,還有一小部分飄向懸浮於半空的金龍。
剩餘漂浮在靈性中的邊角料,悄悄被星宮吸納。
“這是我的誠意。”
琉璃鬆開握緊匕首的手,後退兩步。
匕首化為靈蛇,瘋狂地汲取著嬤嬤身上的血肉。
“暗夜收割,地階靈器。
隻要你們誰能讓我安全地完成褪凡,這柄匕首就是誰的,並且我另外還有重謝。”
“跟了你這麼多年的嬤嬤說殺就殺?”
黃泉恢複了平靜,至少從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來什麼憤怒。
“她隻不過是我父親的一枚監視器,能用她來取悅上麵的幾位,為我換取入道的機會,是她的榮幸。”
琉璃又退了幾步,從懷中掏出手絹,擦乾淨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跡。
二樓來財商會的眾人,本來就是狀態瀕臨極限的普通人,目睹琉璃的動作後近乎當場崩潰。
年紀最小的小孩,涕泗橫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商會這種好事不會落到我們這群醃臢貨身上。
憑什麼,我不過就是失手害死了商會中的一個人,憑什麼我就非得死不可?”
年紀大一些的老頭,哆嗦著拿著煙槍的手,一口又一口的吧唧。
“買命錢…,出門時會長給我們的錢都是買命錢……”
“報應來了,哈哈哈,報應來了,殺人償命,我的報應來了!”
……
哀聲四起,麵目猙獰得相當滑稽。
這個商會會長之女邪性得很。
顧東言是這樣認為的。
也不知道她準備對,這群麵目醜陋的商會成員做些什麼。
為舞台上下的‘觀眾’,獻上一出拙劣而又滑稽的表演,可沒有取悅到頭頂的三位‘觀眾’。
祂們似乎並不領情…
尤其是大虞皇帝——顧長洪。
他對舞台上的話劇不感興趣,胯下的整條龍帶著他這個人金光熠熠。
而待金光全部凝成之時,金龍發出一聲龍吼,震耳欲聾,之後更是直上雲霄,撲日逐月。
顧東言不敢直視金龍奔去的方向。
一是光芒耀眼,不可見其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