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泥坑中兩條手臂倏然破土而出。
緊接著裡麵‘屍體’直愣愣地坐了起來。
某人眼疾手快,掄起鐵鍬就惡狠狠地向顧東言的頭顱拍去。
啪嗒,顧東言反手抓住鐵鍬的棍身,輕輕一扯,連人帶鐵鍬一同拽入泥坑。
陳念珠噗通一聲,屈腿跪在顧東言麵前,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那個,我隻是開個玩笑,要不然你繼續睡著,我保證把你的土夯得嚴嚴實實。”
“那我還得謝謝你。”
“不不不,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起來,你壓到我的腿了!”
顧東言把自己的腿從泥土裡拔出來,提起陳念珠,縱身一躍,輕而易舉地跳出了泥坑。
又學習一種途徑後,他的靈性總容量顯然拓長了一倍,並能體現在自己的身體上。
不過,在雨水的衝刷中,兩人看起來與從棺材板子中爬出來的惡鬼無異。
“你…你不是墮落者啊?”
陳念珠彆在背後的手,緊緊握著某樣東西,神情緊張。
“不是!”
顧東言瞥了一眼,目光落在旁邊三塊木牌上。
上麵分彆是李幼時、小和尚以及顧東言名字。
努了努嘴,“弘曆寺發生了什麼?他們怎麼死了?”
什麼叫他們怎麼死了,明明你也死了好不好!
她陳念珠可是一個講究的人,下葬前還特意檢查了呼吸和心跳,確認了一個都沒有才把人拖過來下葬的。
於是手裡的騰龍鞭握得更緊了。
一邊一五一十地複述弘曆寺發生的事情,一邊悄咪咪地挪動腳步。
“所以,這兩個人一個硬扛大佛死掉了?另一個拚掉了弘曆寺的老禿驢?而我騎著個大蛇,最後昏迷在一個犄角旮旯?”
話劇都沒有這麼寫的!
所以在整件事情中,他就起到一個完成佛塔觸發大戰導火索的作用?
顧東言眸子中思索之色流轉,“你親眼看到她們死了?”
“當然,比珍珠還真!
他們兩個人,都變成了煙灰,不然我也不會幫他們搞一個衣冠塚。”
死得多少有些冒昧了。
一股幽怨逐漸從顧東言心中彌漫。
他之所以抓緊時間晉升到黃階下品還不是為了在他們的監視下,以假死脫身。
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他也成功地完成了褪凡儀式,但最後的目標居然消失了。
那他定製的這個狗屁計劃還有什麼用?
忽然,顧東言意識到什麼,立刻止住了自己的思緒。
“情緒擴大化!”
割舍了兩種情感後,剩餘的情感和欲望占據了原本情感的份額。
就比如現在,顧東言對佛子和李幼時兩人的死亡產生了悲哀與憤懣,被隨著思考的深入被極速擴大。
當然‘思’的比重也同步升高,這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
“現在離我昏迷過去了多長時間?”
顧東言問道,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半天!”陳念珠回答道,“主要是把你的身體從城內拖出來很費勁。”
才半天…
內景地過去的時間跟現實時間不一樣。
時間流速至少是200:1。
不過這也虧得他跟著諸行言學了一手,這才讓他在內景地用區區九十九天就把雕像給雕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