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的死,如同在揚州城這鍋沸油中投入了一塊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血蠍堂群龍無首,內部本就矛盾重重,如今更是徹底陷入了分崩離析的境地。舵主和副舵主接連斃命,堂內高手死傷慘重,那些平日裡被壓製的野心家,以及對血蠍堂不滿的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爭奪血蠍堂留下的權力真空和地盤。
漕幫、青竹幫以及其他一些中小幫派,則趁此機會,對血蠍堂的殘餘勢力展開了瘋狂的清剿和吞並。一時間,揚州城內殺伐四起,血流成河,昔日繁華的街道,如今卻充斥著血腥和恐慌。
官府雖然也出麵乾預,但麵對如此混亂的江湖紛爭,也是力不從心,隻能勉強維持城內主要區域的秩序,對於那些幫派之間的火拚,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夏宸,則在這場混亂之中,悄然隱匿了起來。他並沒有急於去爭奪什麼地盤和利益,他知道,現在的揚州城,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便會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他和周通、錦衣少女,以及從彆院中救出來的福安、秦越、蘇婉清主仆,暫時棲身於一處事先準備好的隱秘據點。這是一處位於城南偏僻巷弄中的普通民宅,毫不起眼,卻也因此躲過了各方勢力的注意。
“殿下,如今揚州城大亂,血蠍堂已然覆滅在即,我們下一步,該當如何?”秦越看著夏宸,恭敬地問道。他此刻對夏宸,早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位年輕的九皇子,不僅武功深不可測,其智謀和手段,更是遠超常人。短短數日之間,便將不可一世的血蠍堂玩弄於股掌之間,並最終將其推向了覆滅的深淵。
夏宸沉吟片刻,道:“血蠍堂雖然覆滅在即,但其背後的主使者——四皇子夏昭,這條線索,我們絕不能斷。”
他將從那個血蠍堂堂主口中問出的,關於四皇子夏昭指使血蠍堂追殺他,並秘密搜尋“龍涎草”的事情,簡單地向眾人說了一遍。
眾人聞言,皆是臉色微變。他們沒想到,這場看似江湖仇殺的背後,竟然還牽扯著如此複雜的宮廷爭鬥和皇權陰謀。
“四皇子夏昭……此人城府極深,心狠手辣,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絕非易與之輩。”秦越皺眉道,“殿下如今雖然暫時擺脫了他的追殺,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們必須早做防備。”
蘇婉清也開口道:“殿下,那龍涎草既然是四皇子勢在必得之物,必然有其非凡之處。我們是否可以從這條線索入手,調查四皇子的真正目的?或許,這其中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冰雪聰明,立刻便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夏宸點了點頭:“婉清所言甚是。龍涎草之事,我們必須查清楚。隻是,此物極為罕見,連血蠍堂搜尋數月都毫無頭緒,我們想要找到,恐怕也不容易。”
他又道:“血蠍堂之前與江淮鹽幫勾結,販賣私鹽,侵吞鹽稅。這條線,我們也不能放過。四皇子在江淮經營多年,鹽幫之中,必然有他的心腹和眼線。我們或許可以從鹽幫入手,調查四皇子在江淮的勢力分布,以及他搜尋龍涎草的進展。”
“暗訪鹽幫?”周通聞言,有些擔憂地說道,“殿下,江淮鹽幫勢力龐大,高手如雲,而且行事向來詭秘,與官府勾結甚深。我們若是貿然前去調查,恐怕會打草驚蛇,引火燒身。”
夏宸微微一笑:“周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們並非要去與鹽幫硬碰硬,隻是想暗中調查一些情況,搜集一些線索。而且,我們也不是孤軍奮戰。”
他看向秦越,道:“懷之兄,你之前不是說,揚州城南的‘文彙樓’,收藏了不少古籍善本嗎?你明日便去那裡查閱一番,看看能否找到一些關於古廣陵郡和龍涎草的記載。或許,能有什麼意外的發現。”
“是,公子。”秦越領命。
夏宸又看向蘇婉清:“婉清,你心思縝密,善於觀察。明日,你便和福伯一起,在揚州城內走動一番,留意一下各大藥鋪和商行,看看是否有龍涎草的消息,或者與龍涎草相關的藥材交易。同時,也順便打探一下,揚州城內,有哪些勢力與鹽幫往來密切,或者與四皇子夏昭有所牽連。”
“是,殿下。”蘇婉清應道。
最後,夏宸對周通和錦衣少女道:“周大哥,錦姑娘,明日,便由你們二人,陪我一同去拜訪一下江淮鹽幫。我們換個身份,以商談私鹽生意的名義,去探探他們的虛實。”
“殿下,這……會不會太危險了?”周通依舊有些不放心。
錦衣少女則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她似乎對這種刺激的冒險,頗感興趣。
夏宸拍了拍周通的肩膀,笑道:“周大哥不必擔心。富貴險中求。想要查清楚四皇子的陰謀,揭開龍涎草的秘密,我們總要冒些風險。而且,我總覺得,這江淮鹽幫之中,或許隱藏著一些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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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議已定,眾人便各自散去,準備明日的行動。
第二日,夏宸換上了一身普通的錦衣,扮作一個初出茅廬的富家公子。周通則扮作他的管家,錦衣少女則依舊是一身利落的勁裝,扮作他的貼身護衛。
三人來到位於揚州城北運河碼頭附近的江淮鹽幫總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