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誤了卿卿性命
二人見廣場上聚集了眾多百姓,不下兩百人,兩邊的街道上有百姓絡繹不絕,對麵一棟酒家的二樓走廊上,也站滿了看客。
左右街道和行刑台前方,各有一隊二十幾人的衙役捕快橫握紅纓槍,圍成一道護欄,禁止旁人靠近行刑台和監斬台。
東方飛凰和明川蓉美停了下來,勒馬立在人群之外,看向那監斬台,此刻台上站著四名佩帶腰刀的官差,中間的桌子後坐著一個穿著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新任知縣。
那宣讀文書的小吏念完,側身恭敬地對那個知縣笑道:
“縣尊大人,今天來的百姓還真不少,您這回可是在全縣百姓麵前樹立了青天父母官的好口碑,以後定是飛黃騰達、官運亨通……”
那知縣擺了擺手說道:
“好啦柯文書,你以為人多了是好事啊?本縣怎麼覺得這些老百姓神情古怪,似乎透著一股不忿和怨氣,看來不少都是刁民啊……”
“為防夜長夢多,本縣看這時辰也快到了,馬上行刑,不要再等了!”
那個柯文書連聲答應,向台下的一名鼓手打了個手勢,那個鼓手馬上掄起鼓槌,“咚咚咚”地敲了起來,
隨著鼓聲,三個光膀子的刀斧手捧著雪亮的鬼頭刀,從旁邊台階登上了行刑台。
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一片嘩然,眾官差出聲威嚇,往外推搡圍觀的百姓。
東方飛凰對著明川蓉美低聲說道:
“等一下我對付劊子手,你就去拿住狗知縣。”
明川蓉美點了點頭,她們兩個背後的寶劍用布包了起來,此刻取下在手,準備拔劍。
那知縣從桌案簽筒裡拿起一支紅色的令簽,正要往地上扔去,突然街道上一陣喧嘩,跳出來兩夥叫花子,個個提著一口麻袋,往人群和官差頭上拋了進去。
頓時人群和衙役捕快齊聲驚叫,從袋子裡掉出一條條黑的黃的綠的長蛇來,落到了眾人頭上身上,嚇得眾人鬼哭狼嚎,炸了鍋一樣亂跑亂叫,擠成一團。
東方飛凰和明川蓉美見狀眉頭一皺,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喝道:
“蓉兒動手……”
說著從白馬上一躍而起,隔著七八丈遠就一個筋鬥落到了行刑台上,手起劍落,唰唰唰三劍將那三個刀斧手腦袋劈開半邊。
那三個刀斧手眼睛一花,慘叫都來不及,腦袋就搬了家,鬼頭刀直接摔在了木台上,紮入木板中搖晃不已,屍體隨後轟然倒在台上。
台前和兩側的看客百姓一見,更是大亂,一片尖叫,四散奔逃。
明川蓉美也從紅馬上躍起,在一個捕快肩頭一踩,再度縱到監斬台上,幾步衝向那個知縣,喝道:
“狗官你的末日到了……”
那個知縣一把扔掉令簽,高聲喝道:
“來人啊,快給我動手……”
台下另一頭的鑼鼓手急忙敲打了起來,“嘡嘡嘡”鑼聲響亮,而那個文書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急忙躲到了知縣背後的擋板處,跟著叫喊:
“文都頭,快……快拿下匪徒……”
知縣左右的四個捕快早已抽出腰刀,向明川蓉美迎了過來,叫道:
“女匪不得猖狂,看看今天是誰的末日……”
明川蓉美拔出紫虹劍,冷笑道:
“就你們幾個小鬼,姑奶奶揮手之間就能把你們滅了!不要為狗官賣命,快點滾開!”
就在這時,兩邊街頭卻傳來馬蹄聲和密集的腳步聲,有人大聲喊道:
“平知縣莫慌,我等救駕來了,匪寇插翅難逃……”
“白馬紅巾的同夥聽著,你們已經中了埋伏,陷入重圍,快快繳械投降,否則全部斬儘殺絕……”
東方飛凰也早就聽到了街頭圍過來的大隊人馬,隨即便猜到是中了官府的圈套,看來是小瞧了這個新任的知縣啊。
這個狗官還真有點計謀,竟然利用問斬“假白馬紅巾”的事件,將真的白馬紅巾引到了縣衙來,而他卻早已設下了伏兵,隻等甕中捉鱉。
不過這狗官也同樣太小瞧了白馬紅巾,本女俠真要大開殺戒,彆說你這些隻會魚肉百姓訓練鬆弛的官兵團勇,就是真正的武林好手,也一樣摧枯拉朽。
她若無其事地轉頭往兩邊一看,隻見左邊奔來一隊胸前貼著“勇”字的團練兵丁,一個千總服色的武官當先馳騁一匹戰馬,揮舞著一把樸刀;
右邊也是衝進來一隊團練兵勇,當先一人是個把總,握著一副弓箭,“嗖”的一箭就朝台上的自己射來。
這時隻聽得二十多丈外的酒樓窗口內傳出一聲稚嫩的驚呼:
“白馬紅巾姐姐……果然是你,小心啊……”
東方飛凰聽得那聲驚叫有些耳熟,回頭掃向遠處的酒樓二層窗戶,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梳著兩條辮子,穿著綠色衫裙,正滿臉關切地望著自己。
而且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此時那個把總發射的利箭已經到了身側,東方飛凰左手隨意一探,就將那支羽箭用雙指夾住,看也不看就隨手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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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得“咻”的一聲破空之聲大作,比之剛才用弓箭射出來的勢道還要迅猛,隨即就是“啊”的一聲慘叫,那個把總就像是自己衝上來送死一樣,被一箭貫胸而過,滾落馬下。
這時監斬台上的明川蓉美也跟那四個捕快都頭對戰了起來,那四人雖然身手也不錯,卻又哪裡是明川蓉美的對手,不過三個回合,就被明川蓉美刺死了一個。
那平知縣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瞄準了明川蓉美的身影,卻由於明川蓉美閃展騰挪,身形不定,又跟文都頭等人纏鬥,始終沒有把握開槍。
行刑台四周的百姓奪路而逃,胡亂推擠,已經有不少人倒地,哀嚎聲更嘈雜,那些維持秩序的衙役捕快忙著撲打驅趕蛇蟲,也是亂成一團,無暇他顧。
那兩批叫花子各有將近二十人,趁機衝上行刑台,有人掏出匕首,快步撲到三根刑柱旁邊,朝綁住死囚的繩索割去。
東方飛凰見這批叫花子是來救人的,也就沒有出手阻攔,心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人,便朝酒樓窗口內的小女孩喊道:
“小妹妹,你是不是小塵珠呀?我就是白馬紅巾姐姐,你沒有認錯人……”
對麵那樓上的小女孩一聽興奮地揮手叫道:
“是呀,我是小塵珠……白馬紅巾姐姐,原來你沒有被抓,我們擔心死你了,我哥也來了,準備劫法場救你呢……”
東方飛凰一下子明白了,原來這些叫花子是跟洛氏兄妹一起來救人的。
她看了看飛快逼近的上百鄉勇團丁,以及四下推擠奔逃的路人百姓,擒賊先擒王,還是得先把為首的那個千總和知縣抓住或殺死,才能驅散官差和團練。
她對著酒樓喊道:
“姐姐多謝你們啦!不過這些官府狗腿子我來對付就行啦,你們自己當心,彆下來。”
說著右腳一頓,身子如飛箭一般衝向那個千總,那個千總正喝令弓箭手圍住行刑台,感到有人襲來,慌忙抬頭一看,下意識地舉刀上撩,砍向來人。
東方飛凰頭前腳後,湛盧寶劍對準樸刀的刀口橫向一劈,“嚓”的一聲切斷樸刀前端,借力一翻身,雙膝壓在那個千總後背,讓他直不起腰,脆聲喝道:
“狗官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揮劍一削,登時那個千總的腦袋飛了起來,脖頸上血箭跟噴泉似的射出,東方飛凰一腳蹬出,將千總的屍身踹得往前飛越人群,“啪嗒”一聲掉在了行刑台上。
“啊,千總大人被殺死了……”
“這個賊人好厲害啊,再不跑沒命了……”
一眾鄉勇見到團練首領千總眨眼被殺死,頓時驚呼一片,連連後退。
這時另一個騎著黑棕馬的把總比著腰刀叫道:
“弟兄們不要慌,他就一個人,快點放箭,殺了他為千總報仇……”
他旁邊立時就有十幾個鄉勇張弓搭箭,對準東方飛凰攢射過來。
東方飛凰長劍蕩出幾十朵劍花,將那些箭矢絞得粉碎,長劍脫手飛出,唰唰唰幾下飛到那個把總身前,“嗤”一聲劍尖劃過他的咽喉。
那個把總悶哼一聲,捂著脖子栽下馬來,那柄長劍又繼續繞著弓箭手飛了半圈,砍翻了五六個人,飛回了東方飛凰手中。
一眾團練鄉勇如見鬼魅一般,發一聲喊,轉身就往街頭潰逃。
東方飛凰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自己的白馬千裡雪和紅馬風火龍,立即長嘶了兩聲,一陣風似的從另一頭衝過監斬台與行刑台中間的街道,向主人奔來。
東方飛凰躍身落到了自己的馬上,舉起寶劍喝道:
“眾官差團勇聽著,本女俠就是真正的白馬紅巾,你們的團練頭目都被本女俠殺死了,再不放下武器,你們的下場就跟他們一樣!”
她這番呼聲附帶著渾厚的內勁穿透空氣,猶如平地驚雷,滿場嘈雜紛擾的聲音都被掩蓋,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耳膜發顫。
官差衙役、團丁鄉勇、圍觀百姓全部都呆住了,一齊看向中間舉劍立馬、戰袍飛揚的東方飛凰,全場安靜了下來,個個大氣不出。
卻聽得“砰”的一聲,一發子彈從背後射向了東方飛凰。
東方飛凰早有感應,聽風辯位,湛盧劍回手一拍,“當”的一聲將子彈打飛,那知縣二話不說,緊接著又是一槍朝東方飛凰射來。
東方飛凰俊眉一揚,躍離馬鞍,避過了子彈,嬌叱一聲:
“狗官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