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萬萬不可啊!”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臣反應過來,就立刻出列反對,情緒激動。
“陛下,土司製度乃是當年太祖皇帝所定,沿襲已兩百餘年,豈能輕言廢除?”
“邱大人此舉,若是當真實行,勢必引得所有土司人人自危,儘皆有反心。”
“若逼得他們群起而反,西南將永無寧日啊,陛下!”
他這論點一出,立馬有其他大臣點頭。
“是啊,陛下,牽一發而動全身,還請陛下三思!”
“當務之急是平叛,而非變革製度……”
.......
幾位大臣紛紛附和,顯然對邱白所提出來的改土歸流之事,極為抵觸。
朱由校看著激烈反對的臣子們,又看看神色平靜卻目光堅定的邱白。
頓時眉頭緊皺,一時有些猶豫。
雖然他很相信邱師傅,但是這麼多朝臣都反對,也不由讓他有些猶豫。
魏忠賢見此,目光閃爍,悄悄觀察著邱白的表情,並未立刻表態。
他雖然知道邱白大概率是自己女婿,但是陛下終究是自己權利的來源,所以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邱白將眾人反應儘收眼底,心中冷笑。
他知道,反對之聲必然激烈。
這其中,既有對祖製不敢輕易變更的保守派,他們隻想保持舊有狀態就好。
當然,或許也有些人,與那些遠在西南的土司們,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勾連。
但他既然在此,此事便必須推行下去。
“諸位大人。”
邱白眼神一冷,緩緩開口,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們莫非以為,不行改土歸流,西南就能有寧日?”
“奢崇明之反,便是明證!”
“土司製度存續一日,西南便如同埋藏著千百個火藥桶,今日炸一個,明日炸一個,防不勝防,永無止息!”
“長痛不如短痛!”
“趁此次叛亂,朝廷大軍壓境,正可以霹靂手段,犁庭掃穴,一舉蕩平所有敢於反抗的土司,順勢推行流官治理!”
“此舉雖看似激進,實則是以一時之陣痛,換西南百年之安定!”
“至於諸位所憂,土司群起而反……”
邱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掃過那些反對的大臣,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那就讓他們反!”
“正好一並解決了,省得日後麻煩。”
他語氣中的強大自信,以及冰冷的殺氣,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窒。
那是基於絕對實力的漠然,也是對生命的漠然。
仿佛西南千百土司的聯合反抗,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翻掌可平。
朱由校被邱白這番話激得熱血上湧,年輕的臉龐漲得通紅。
他猛地一拍桌案,興奮的大聲吼道。
“邱師傅說得對!”
“這些土司,就是喂不熟的狼崽子!”
“朝廷懷柔了兩百年,他們還是說反就反!”
“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朕不客氣了!”
他神情凝重的看向邱白,眼神熾熱。
“邱師傅,你說!”
“這改土歸流,該如何做?”
“平叛大軍,又該如何調派?”
“朕都聽你的!”
年輕的朱由校大手一揮,豪氣不已。
魏忠賢見狀,知曉石頭落地,便立刻躬身道:“老奴亦以為,邱先生所言乃老成謀國,一勞永逸之策!陛下聖明!”
幾位內閣大臣見皇帝和魏忠賢都已表態,而邱白態度又如此堅決,心知此事已無可挽回,隻得麵麵相覷,不再出聲反對。
隻是那低垂的眼簾下,各色目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陛下英明。”
邱白嘴角微挑,對朱由校微微頷首。
“欲行改土歸流,必先以雷霆萬鈞之勢,平定奢安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