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蹲在窗邊，膝蓋壓著碎玻璃碴，指節發白地攥著那張黑符。他嘴皮子動了動：“哥，你說這玩意兒……跟盲盒似的？抽到啥全靠手氣。”
陳青陽沒應聲。他右手貼在胸口，掌心下有道泛著微光的古卷印記，像是心跳，又不完全是。他嗓音壓得極低：“命途是啥樣，我都能接住。”
“你這話聽著玄得很。”林子墨咧嘴笑，露出一排不算整齊的牙，“像我分手那天說‘咱還能做朋友’時的表情。”
“閉嘴。”蘇婉兒冷眼掃過來，聲音比窗外的風還利幾分。
趙玄機站在牆角，手指在空氣中劃出幾圈，眉頭越皺越緊：“陰氣重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
陳青陽站起身，肩胛骨撞上背後斑駁的牆麵，發出一聲悶響。“今晚必須清乾淨。”他說完，轉身踩上樓梯口第一塊腐木。吱呀——地板塌了一角。
“操。”林子墨縮了腳，低聲嘟囔，“這地方比我預想的恐怖片布景還嚇人。”
“你腦子裡除了貞子就沒點彆的？”蘇婉兒翻了個白眼，指尖擦過腰間的靈符，火光未燃，寒意已起。
陳青陽抬手，打斷兩人鬥嘴。他眼神掠過走廊儘頭，腳步一頓，喉結滾了一下：“來了。”
話音剛落，影子從天花板、牆壁、門縫裡滲出來，像水一樣漫開。黑袍裹身的人影緩緩浮現，手中黑符輕晃，空氣驟然凝滯，夾雜著腐爛與腥冷的氣息。
“歡迎回家，陳醫生。”
李承澤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帶著點譏諷，還有更深的恨意。他走出來，兜帽滑落，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隻是眼下多了兩道深紋，像是被夜色蝕出來的痕跡。
“是你。”陳青陽瞳孔一縮，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淡，“我還以為你早被逐出師門了。”
“嗬。”李承澤嘴角扯了扯，“當年你勸我轉行送外賣，現在你自己卻成了直播網紅。我在暗處掌控命運，誰輸誰贏，還沒定呢。”
“你倒是把‘中醫不行改修鬼術’玩明白了。”陳青陽語氣輕佻了些，眉峰卻依舊緊鎖，“不過你漏學了一句老話——真正的醫者，治身也治心。”
“少廢話！”李承澤怒吼，黑符一揮，空中浮現出數十道陰魂虛影，尖嘯著撲來。
“動手！”陳青陽低喝，銀針已在掌中。
他身形一閃，靈氣注入針尖，金光乍現。銀針破空而出，精準刺入敵人穴位，黑氣從七竅噴湧而出，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九轉歸元針法！”李承澤臉色變了。
“你還記得。”陳青陽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腳步不停，手中銀針接連飛出，每一根都如神來之筆，直擊要害。
林子墨抄起匕首衝上前去，一邊砍一邊喊：“哥，你這針法能不能教我一手？”
“等你能分清經絡和血管再說。”陳青陽隨口回了句，一個翻身避開陰風攻擊，反手一針封住對方靈脈。
戰鬥迅速升級，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陰氣與血腥味。李承澤見己方節節敗退，咬牙切齒，雙手結印，猛然一喝：“召！”
地麵裂開，一隻由怨氣凝聚而成的靈體巨獸緩緩升起，雙目猩紅，獠牙森然，咆哮著朝陳青陽撲來。
“雕蟲小技。”陳青陽冷笑，腳下輕點，騰空而起，手中銀針接連射出，每一針都命中靈體的關鍵節點。
“嗡——”
最後一根針落下，靈體發出淒厲尖叫，炸裂成漫天黑霧，消散無形。
李承澤臉色蒼白，連連後退：“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強？”
“因為你是邪，我是正。”陳青陽落地，鞋底碾碎地上一片碎玻璃，“中醫講究陰陽調和，而你……連基本平衡都沒搞明白。”
“夠了！”李承澤咬牙切齒，“你以為這樣就能結束了嗎？五行失衡的命運早已注定，你的勝利隻是暫時的！”
“哦？”陳青陽眯起眼，“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命途將啟？”
李承澤卻笑了，笑得有些癲狂：“等你真正麵對它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說完，他猛然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一道詭異符文，整個人化作黑煙消失不見。
“喂！彆走！”林子墨追過去，卻發現地上隻剩下一枚黑色符紙。
陳青陽彎腰撿起，指尖撫過符紙表麵的刻痕：
“命途將啟，五氣朝元。”
胸口的古卷印記再次震動，係統提示響起：
【未知能量波動，來源不明。】
他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低聲喃喃：“看來……這隻是個開始。”
他抬頭望向窗外，夜色依舊濃重，但城市的某一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覺醒。
他握緊拳頭，指節發白，眼神堅定。
“不管是什麼命途，我都準備好了。”
林子墨湊過來，滿臉好奇：“哥，你說他們說的‘五氣朝元’到底啥意思？”
陳青陽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拂過手中的符紙，低聲說道：
“你覺得……一個人的命運，真的能被寫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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