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手指還懸在陳青陽唇邊，指尖那滴水沒落下去，倒是玉佩先炸了鍋。
不是比喻，是真的“炸”——玉佩瞬間爆發出一股強烈的震蕩，那股衝擊力如同被高壓電擊，讓他全身一麻，像有人拿指甲刮玻璃還順便踩了你腳趾。地麵開始抖，不是地震那種晃，是那種你蹲廁所玩手機時ifi信號忽強忽弱的抽搐感，裂紋從古鼎底座往外爬，像蜘蛛精剛吃完飯吐的絲。
“彆啊！”林浩差點哭出來，“我剛穩住人，你要我現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嗎？”
他不敢拔針，也不敢動，隻能死死壓著最後一根銀針，生怕氣血一斷，陳青陽直接變陳烈士。偽靈根已經開始抗議了，胸口那塊地方像塞了塊燒紅的鐵板，吸氣都帶著焦糊味兒。
空氣裡的灰燼味突然沒了，換成一股子檀香，淡得幾乎以為是幻覺，但玉佩貼著皮膚的地方卻熱得發燙，像是誰偷偷往他懷裡塞了個暖寶寶。
緊接著，老者出現了。
不是從天而降也不是憑空幻化，就是站在那兒，像原本就該在那兒，隻是剛才大家眼瞎沒看見。一身灰袍洗得發白，袖口磨得起毛，但袖子一動，露出半截繡著玉紋的邊角——和玉佩底部那道紋路，嚴絲合縫，連磨損角度都對得上。
林浩愣住，腦子瞬間卡頓三秒，比手機連不上藍牙還懵。
老者沒看他，目光落在陳青陽胸口那塊青灰布片上，眼神變了，不是驚訝，也不是憤怒，是一種……老友重逢時那種“你小子居然還留著這破布”的複雜情緒。
“原來你還留著這塊灰衣角。”他聲音不高，卻壓住了所有亂流，“當年玄玉舊族覆滅時，能帶走的隻有命，你倒好，連塊破布都舍不得扔。”
林浩張嘴想問“啥叫玄玉舊族”，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現在不是科普時間，陳青陽還在鬼門關跳科目三呢！
老者抬手，不是點穴也不是施法，就是輕輕往地上一按。裂縫瞬間愈合，靈氣亂流像被按了暫停鍵，連空氣都安靜了，仿佛剛才的暴走隻是集體幻覺。
“你們不該來這裡。”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可林浩後頸汗毛全豎起來了，“但既然來了，就彆死在這層幻影裡。”
幻影？林浩心裡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細想，老者已經彎腰檢查陳青陽的傷勢，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什麼。
“他靈根裂了。”林浩忍不住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自己，“舊傷爆發，黑氣堵膻中穴，我隻能靠針灸吊著一口氣……係統說渡靈氣會反噬，我不敢試。”
老者點頭，沒誇他謹慎，也沒罵他慫，隻是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倒出一顆丸子塞進陳青陽嘴裡。那丸子顏色詭異，綠中帶紫，聞著還有點像泡發過的陳皮。
“吞下去就能活，吐出來你就直播吃香菜。”老者瞥他一眼，居然一字不差複述了林浩上一刻的心裡話。
林浩：“……您這聽力比我媽查我手機還準。”
老者沒接梗，反而盯著玉佩看了許久，眼神深得像能把人吸進去。林浩本能地想捂住玉佩，但手剛抬起來又放下——這老頭要是想搶，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這玉佩認你，不是偶然。”他低聲說，“它認的是你身上的‘活氣’，不是修為，不是血脈，是你那種——寧可自己先倒也要拉兄弟一把的傻勁。”
林浩愣住，喉頭突然有點堵。
不是感動，是那種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覺，像你熬夜打遊戲被爸媽抓包，結果他們不說你，反而遞來一杯熱牛奶。
“走吧。”老者轉身就走，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在靈氣最穩的節點上，地麵裂紋在他腳下自動愈合，“再待下去，下一波來的就不隻是人了。”
林浩趕緊背起陳青陽，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顛簸到那根脆弱的靈根裂縫。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問：“前輩，那塊布……到底是什麼來頭？”
老者腳步沒停，隻留下一句：“玄玉舊族的信物，也是詛咒。你現在知道了，就彆想忘了。”
林浩還想追問，卻發現老者袖口那半枚玉紋正在發光，微弱卻持續，和玉佩底部的紋路同步閃爍，像兩個老熟人在偷偷發摩斯密碼。
他低頭看陳青陽的臉，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了些，嘴唇也不那麼乾了。林浩鬆了口氣，正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忽然感覺玉佩猛地一震——不是之前的嗡嗡震動，而是像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緊接著，空氣中那縷檀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鐵鏽味。
林浩猛地抬頭，發現前方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此刻竟浮現出一道門影，輪廓模糊，像是被人用炭筆潦草勾出來的。
門框上方，刻著三個字：
“幻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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