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儘頭的光,變了。
不再是那種從地底滲出的柔和微芒,而是一片驟然炸開的五彩流光,像是有人把整個銀河打翻進了岩壁之後。那光有質感,像液態的絲綢在空氣中流淌,一縷縷纏繞著升騰的霧氣,折射出紫金、靛藍、琥珀黃的奇異色澤,仿佛時間本身在這裡被染了色。
林浩瞳孔一縮,掌心那道青色紋路幾乎要燒起來,皮膚表麵浮起一層細密的刺痛,像是有無數根看不見的針在紮。係統界麵早已灰屏,【天眼】功能被強製鎖定,連【靈識掃描】也隻剩下斷斷續續的亂碼,像老式收音機收不到信號時的嘶嘶雜音。
“彆往前!”他低喝,聲音壓得極穩,右手迅速橫在身前,攔住身後隊伍。
可已經晚了。
陳青陽像是被什麼拽住了一樣,整個人往前踉蹌半步,嘴唇微張,眼神空洞:“他們……在動……他們在動啊……”
林浩眉頭一擰,反手一掐,精準摁在他人中穴上,指尖凝聚一絲青木靈氣,順著經絡猛地一激——
“醒神針第三式,給我回來!”
陳青陽渾身一震,像是被電流擊中,猛地抽了一口氣,眼神總算聚焦回來,額角冷汗直冒。
“幻覺?”林浩盯著他,語速極快,“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我……”陳青陽喘著氣,聲音發虛,“不是我……是你的……你小時候……被醫院趕出去那天……”
林浩心頭一跳。
不是他的記憶,卻出現在陳青陽的意識裡?
這不對勁。
他沒再追問,目光重新投向通道儘頭。那片五彩光芒已經穩定下來,形成一道緩緩旋轉的光幕,像是某種古老的門扉正在開啟。地麵震動未停,但節奏變了,從雜亂無章的抖動,轉為一種低頻的、規律的脈動,像是大地在呼吸。
他緩緩摘下脖子上的玉佩,指尖摩挲著背麵那個小小的“林”字篆體。溫潤的觸感還在,可就在他將玉佩貼上眉心的瞬間——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共鳴感順著眉心直衝識海,不是被動共振,而是……回應。
玉佩在“回應”什麼。
林浩眼神一凝。他閉上眼,強行催動【醫道共鳴】,不為治療,隻為感知。係統能量池瞬間被抽走三成,但他顧不上了。在那一刹那,他“聽”到了。
不是聲音,是意念的殘波。
像是有人在很遠的地方,輕輕說了一句:“……歸位。”
他猛地睜眼,瞳孔中倒映著五彩光湖的波紋,就在那一瞬,玉佩表麵——
一道從未出現過的金色紋路,悄然浮現。
極細,極短,隻存在了0.3秒,便如煙散去。
可林浩看清了。
那紋路的形狀,和石碑上“天幕裂痕”的圖案,一模一樣。
“好家夥……”他低聲嘀咕,“祖宗們這是連ar導航都給我安排上了?”
他沒笑出來。
他知道,這不是巧合。
這是邀請,也是警告。
“所有人,閉眼。”他轉身,聲音冷靜得不像剛經曆了一場精神衝擊,“彆看那光,那是‘靈識幻波’,專攻執念。誰看了,誰就可能把自己丟在裡麵。”
沒人質疑。剛才陳青陽那一幕,誰看了都明白,這地方不講科學。
林浩從隨身藥包裡摸出三根銀針,動作利落,指尖一彈,銀針精準刺入自己神闕、印堂、風府三穴,短暫封閉識海。這是他在醫院急診室練出來的絕活——高壓環境下,先穩住自己,再救人。
“走,我帶路,貼牆邊,彆碰地麵中央的符文帶。”他低聲道,“這地方,踩錯一步,可能就不是迷路,是被‘記住’了。”
隊伍貼著岩壁緩緩前行,腳步輕得像怕驚醒什麼。林浩走在最前,玉佩攥在手心,像握著一塊不斷發燙的電池。越靠近光幕,空氣越粘稠,靈氣不再是遊離的微粒,而是凝成絲狀,纏繞在指尖,像是有生命般試探著觸碰他的皮膚。
三步。
兩步。
一步。
光幕無聲裂開,像是水波被無形的手撥開。
眼前豁然開朗。
一片五彩靈湖靜靜鋪展在眼前,湖水不似凡物,表麵泛著琉璃般的光澤,漣漪一圈圈蕩開,每一圈都折射出不同的記憶碎片——有人看見童年的秋千,有人看見未送出的情書,有人看見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心電圖歸零。
林浩迅速抬手,打出三道角音靈氣波,頻率精準控製在440hz,以“音律定場術”震蕩空氣,打斷幻波的持續侵擾。湖麵漣漪微微一滯,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行了,彆看了。”他低聲,“這湖是‘心鏡’,照的不是過去,是執念。誰陷進去,誰就可能被留下來當背景板。”
他獨自上前,蹲在湖邊,伸手試探性地觸碰湖麵。
指尖入水,卻不濕。
反而一股溫熱的意念順著指尖湧入——
畫麵閃現:
一個模糊的人影跪在祭壇前,雙手高舉一塊玉佩,頭頂的天幕裂開一道金光,像是某種儀式正在進行。風很大,吹動那人殘破的衣袍,看不清麵容,但那玉佩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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