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手指停在半空,距離那顆懸浮的黑色晶核不過寸許。熱浪像無數細針紮在皮膚上,玉佩在他掌心瘋狂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從他手中跳出去,主動投懷送抱。
可剛才那句“你終於來了”,還在他骨髓裡嗡嗡作響。
不是歡迎,是等待。
一種跨越了三百年的、帶著鏽味的耐心。
他緩緩收回手,指尖劃過空氣,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血痕——剛才那瞬間,竟有血液自行滲出,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他低頭一看,手腕上的金紋正微微發燙,脈動頻率和晶核完全同步,仿佛體內有條看不見的鎖鏈,已經悄悄扣上了。
“係統。”他在心裡低喝,“啟動被動接收模式,彆主動掃描,我怕這玩意兒反向入侵。”
【玄玉靈鑒係統:能量剩餘37,已切換至‘靜默監聽’狀態,因果反噬風險降低42】
林浩鬆了口氣,立刻取出兩根銀針,一針紮進百會,一針刺入風府。針尾輕輕一撚,清氣上湧,腦仁的脹痛感稍稍退去。他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記憶讀取,而是活體記憶的反向灌輸——晶核要的不是他去看,而是讓他“被看”。
他閉上眼,任由玉佩與晶核共鳴。
畫麵如潮水般湧來。
不是幻象,是實錄。
——夜,暴雨傾盆。一座青銅巨門矗立在山巔,門縫中滲出猩紅霧氣。十二名身穿古袍的人跪在門前,每人手腕割開,鮮血順著地上的溝槽流入門基。為首的男子背對鏡頭,手中玉佩與林浩的一模一樣,但紋路更繁複,像是兩條龍在纏鬥。
【記憶片段加載中……身份識彆:林淵,天工三年,林氏初代家主】
林浩心頭一震。
林淵?那個在玉佩殘圖裡反複出現的名字,竟真是他祖宗?
畫麵一轉。
——密室,燭火搖曳。林淵盤坐於陣眼,雙手結印,口中念誦著某種古老咒語。他的身體開始透明,精氣化作金色流光,被吸入晶核。十二道鎖鏈逐一亮起,每一道都刻著一個名字。
“林承遠”“林景玄”“林昭明”……
全是林家人。
而最後一道鎖鏈,名字被利刃生生刮去,隻留下一道深痕。
【記憶片段加載中……實驗目的解析:以血脈為引,抽取精氣,維係‘歸墟之門’封印,培育門靈】
林浩猛地睜眼,鼻血“啪”地滴在青石上。
“好家夥……”他抹了把臉,冷笑出聲,“合著我祖宗不是修仙,是搞人體電池研發?”
他轉頭看向陳青陽,後者正死死抱著那根被抹名的鎖鏈,嘴唇顫抖,眼神渙散,嘴裡反複念叨:“父親……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林浩皺眉,正想上前,陳青陽身體突然一震,像是被無形之力貫穿,眼神短暫恢複清明,又迅速被混沌淹沒。
就在這時,一塊青銅殘片從他懷中滑落,“當啷”一聲砸在地麵。
林浩瞳孔一縮。
殘片邊緣刻著三個字——守門人·陳。
更絕的是,那斷口的形狀,和被抹名鎖鏈的末端,嚴絲合縫。
“所以你爸……是第十二個?”林浩低聲,“被獻祭的守門人?”
陳青陽沒回答,隻是機械地重複:“父親沒死……他還活著……”
林浩心頭一沉。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如果這實驗三百年前就封了,為什麼陳青陽能記得?為什麼他的記憶裡還有“活著”這個概念?
他猛地低頭,看向玉佩。
剛才浮現的殘缺地圖,邊緣正緩緩滲出血絲狀紋路,像活物般在地圖上蔓延,與他手腕金紋的跳動完全一致。
“這地圖……在長?”他喃喃。
【係統警告:檢測到同類靈氣信號,來源:宿主血液】
林浩一愣,低頭看向手臂。
不知何時,他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幾顆微小的血珠正從皮膚下自行滲出,懸浮在空中,像被無形之力托著。
和通道裡的血線,一模一樣。
“我靠,這不叫血脈覺醒,這叫自動放血模式啟動了?”他低罵一聲,立刻切斷靈氣輸出,關閉“天眼”,雙手迅速掐住“太淵”“神門”二穴,運轉中醫“閉氣封脈”法,強行壓製體內躁動的氣血。
血珠緩緩回落,滲回皮膚。
可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他調出係統數據庫,快速檢索“血脈供能”“活體陣眼”等關鍵詞,結合晶核的記憶碎片,迅速拚出真相:
林家每三代,必須獻祭一名直係血脈,以精氣維持“歸墟之門”封印。而他,是第十三代“歸位者”——不是來繼承家業的,是來補位的。
“所以玉佩發光,係統激活,被醫院辭退……全他媽是安排好的?”他冷笑,“就為了把我引到這兒,當第十三塊電池?”
他抬頭看向晶核,聲音冷了下來:“你等我三百年,就為了讓我給你續費?”
晶核沒有回應。
但玉佩上,突然浮現一行血字:
非啟即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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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字,一閃而逝。
林浩盯著那位置,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