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悲痛與絕望,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陳青陽最後的狀態。作為一名行醫十年的醫生,他深知在未徹底確認死亡之前,絕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他重新振作精神,指腹緊緊貼在陳青陽的腕子上,試圖捕捉那可能存在的微弱生機。
耳邊的嗡鳴像是老舊冰箱在深夜裡掙紮,林浩的膝蓋壓著冰冷的地麵,指腹還貼在陳青陽的腕子上,脈門像被凍住的河床,一絲熱氣都不冒。
他沒動。
不是不想,是動不了。
剛才那一幕還在腦子裡循環播放——陳青陽嘴角溢出的黑血,手腕金紋褪色,手指鬆開殘片,呼吸戛然而止。林浩甚至記得那塊殘片落地的聲音,清脆得像小時候摔碎的玻璃彈珠。
可他不能認。
他林浩行醫十年,見過太多“臨床死亡”,但沒一個是他兄弟。
“你給我醒。”他低聲說,聲音啞得像砂紙磨牆,“你要是真死了,誰還欠我那頓毛肚火鍋?”
話是這麼說,手卻已經開始抖。
係統界麵在眼前閃著紅光:【能量剩餘:3】,天眼斷斷續續,視野像信號不好的老電視,雪花點亂跳。他咬牙,強行催動最後一絲靈氣,玉佩微震,天眼勉強睜開。
這一次,他不再看臉,不再看呼吸,而是直奔心脈。
視野裡,陳青陽體內一片死寂,黑霧纏繞經絡,像腐爛的藤蔓。可就在心口深處,一道極細的波動,斷斷續續地跳了一下,又一下。
不是心跳。
是“脈搏殘影”。
被蝕靈蠱毒凍結的經絡裡,還有一絲氣血在緩慢挪動,頻率低得幾乎測不出來,但確實沒斷。
林浩猛地吸了口氣,胸口像被鐵鉗夾住。
沒死。
隻是被凍住了。
隻要沒斷氣,就有救。
他強迫自己抬頭,視線掃過整個靈池。晶核懸浮中央,符盾旋轉如常,男人站在池心,正緩緩抬手結印,三具傀儡眼眶空洞,鋼針懸浮,殺意鎖定了他。
時間不多了。
他得找破綻。
天眼再次啟動,視野拉遠,整個陣法的能量流向在眼前浮現。青液如脈,符文如絡,能量循環嚴密得像台精密儀器。可就在東南角的池壁,一道細微的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每三秒,那裡的符文會黯淡一次,持續不到半秒,像是係統卡頓的瞬間。
林浩瞳孔一縮。
這頻率……和之前殘片共振時一模一樣。
他立刻回放記憶:陳青陽最後那句“東南……有門……”,還有那三聲“哢哢哢”的敲擊,像極了敲在肋骨上的悶響。
不是巧合。
是規律。
他低頭看掌心,指甲狠狠一劃,血線滲出,他用血在掌心默寫:“三秒一次,0.3秒破綻……來得及。”
來得及。
隻要一次機會,就夠了。
他把陳青陽的手塞進自己衣領,貼在心口,低聲道:“你要是真斷了氣,我可不背你出去。”
話是調侃,手卻穩了。
醫生的本能壓過了情緒,他開始拆解問題:破陣需要三步——觸發漏洞、穿刺核心、激活共鳴。現在卡在第一步,怎麼驗證這漏洞是不是真的?
他撕下衣角,蘸著掌心血,在地麵畫出東南角符文的簡圖。筆畫歪斜,但結構清晰。他用銀針輕點幾處節點,模擬能量流向,發現漏洞出現時,主循環確實會出現相位差,能量短暫脫節。
可理論歸理論,實戰還得試。
他拔下最後一根銀針,指尖注入三成精血。銀針尾部殘留的艾條灰被激活,泛起一絲微弱金光,與玉佩的共鳴頻率產生輕微偏移。
林浩眉頭緊皺,之前的精血激活都是直接共振,這次係統卻似在自動調頻?
他來不及細想,男人已經開始念咒,三具傀儡緩緩抬手,鋼針結成三角鎖陣,空氣凝滯,壓迫感撲麵而來。
倒計時不足一分鐘。
他必須賭。
他把玉佩按在陳青陽額心,低聲說:“你要是活了,欠我一頓火鍋,加兩份黃喉。”
說完,他閉眼,深呼吸,把所有信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三擊破陣——銀針穿核——血引共振。
三段式破局模型成型。
可最後一環,“血引共鳴”,係統彈出警告:【血引共鳴模式冷卻中,強行啟動將導致72小時修為停滯】。
林浩冷笑。
修為停滯?他現在能活過今晚就不錯了。
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玉佩上。
玉佩瞬間發燙,金紋自手腕蔓延至手臂,血液在血管中翻湧,似要衝破皮膚的束縛。
係統界麵閃爍,提示音微弱:【檢測到高濃度精血注入,是否啟動“血引共鳴”前置程序?】
林浩盯著晶核,眼神冷得像冰。
“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