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剛從密室中踉蹌走出,那幾聲突如其來的警笛聲便像一鍋煮沸的開水,由遠及近,瞬間撕開了地底密室出口的寂靜。林浩一隻腳剛踏上台階,膝蓋就猛地一軟,整個人差點跪下去。他咬牙撐住石壁,掌心傳來粗糙的觸感,混著血和汗的黏膩讓他差點滑倒。
“哎喲喂,這台階還挺滑,是不是誰偷偷塗了凡士林?”
他嘴上胡扯,腦子卻清醒得很——能開玩笑,說明命還在。
頭頂的石板已經徹底崩裂,陽光從縫隙裡潑下來,像打翻了一桶金粉,灑在他臉上。他眯著眼抬頭,看見一片藍得發透的天,風卷著雨後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灌進來,吸一口,肺都舒展了。
玉佩貼在胸口,溫溫的,係統界麵灰得像塊板磚,【能量剩餘:0.3】的提示閃了兩下就滅了。天眼沒法開,靈氣探測更是想都彆想。他現在就是個走路都喘的重症患者,全靠一口氣吊著。
可這口氣,是贏來的。
他扶著牆往外挪,每走一步,肋骨就像被人拿鈍刀慢慢鋸。剛才那一炸,衝擊波差點把他內臟震成八寶粥。但他還是咧了嘴——核心炸了,陣法崩了,那群裝神弄鬼的家夥連灰都沒剩下。
值了。
走出密室口,眼前是一片廢墟。原本封閉的地底空間像是被誰從內部踹了一腳,穹頂塌了半邊,靈柱碎成渣,符文焦黑剝落。但空氣中的靈氣不再亂竄,而是緩緩流動,像河流歸了道,脈絡清晰。他深吸一口氣,醫者的本能讓他立刻判斷出——天地氣機在自我修複,紊亂的靈流正被重新梳理。
“看來這地兒自己會療傷,不用我開個康複科了。”
他正嘀咕,忽然瞥見腳邊台階縫裡,一株枯得像紙片的草,正一點一點舒展出嫩綠的新芽。他蹲下摸了摸,指尖傳來微弱的生機波動。
“喲,這草還挺抗壓,比我前任的分手信都堅韌。”
他笑著想站起,腿卻一軟,差點原地表演劈叉。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浩!你他媽還活著?!”
聲音炸雷似的,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林浩抬頭,看見陳青陽正從一堆碎石後衝出來,衣服破了幾個洞,臉上蹭著灰,可那雙眼睛亮得嚇人。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伴,全是一臉不敢信的表情。
林浩想揮手,手抬到一半就抖得像抽筋。他乾脆改揮手為比了個“耶”,結果手指僵住,變成了“二”。
“你看我這手,比你打遊戲時的操作還飄。”
陳青陽衝到他跟前,一把扶住他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他按趴下:“你真把核心給炸了?!我們剛準備組織敢死隊下去救你,結果地動山搖,然後你就從地底下冒出來了?你是屬地鼠的吧?”
“地鼠哪有我帥。”林浩咧嘴,“再說了,我這不是怕你們下去送人頭,提前把工位拆了,省得你們加班。”
陳青陽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肩膀直抖:“你他媽……真是個人才。”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再說話。但那種死裡逃生後的默契,比任何擁抱都結實。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螺旋槳的轟鳴。幾架印著“特勤部”字樣的直升機盤旋而下,懸停在廢墟上空。艙門打開,一隊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人員快速索降,迅速封鎖現場。
帶隊的是個女軍官,短發利落,眼神銳利。她快步走來,目光掃過林浩,又看向陳青陽:“情況確認了?陣法已毀?”
陳青陽點頭:“核心炸了,靈柱全崩,殘留能量正在消散。這波,是他乾的。”
他抬手,從懷裡掏出一根斷成兩截的銀針,針尾還纏著點灰褐色的藥灰。
女軍官接過銀針,翻看片刻,瞳孔微縮:“這針……是仁心堂的製式?”
“對。”陳青陽盯著她,“他以前是醫生,被醫院開了。但這根針,救了我們所有人。”
女軍官沉默幾秒,將銀針收進證物袋,轉身對身後人員下令:“全麵檢測殘留靈場,確認破陣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