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衝出隧道,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林浩的掌心突然一燙。
不是錯覺,是印記在跳。
陳青陽瞥了眼後視鏡,後座那人依舊閉眼,呼吸淺得像紙片飄在風裡,可那道血紋般的印記,正一明一暗地閃,節奏和他懷裡羅盤的震顫完全對得上拍。
“你又開始了?”他一腳油門踩到底,越野車拐進老城區窄巷,輪胎碾過坑窪,震得車頂行李架哐當作響,“裝死還能遠程開機,你這係統是雲備份?”
話音未落,手機終端“滴”地一聲亮起。
預警陣能量讀數飆升,坐標鎖定在地下十五米,誤差不到半米。屏幕上,一道光絲從雙源共鳴圖標延伸出去,直指地底深處——和林浩掌心那道印記的脈動頻率,完全一致。
“行吧。”陳青陽把車甩進廢棄地下車庫,熄火,拔鑰匙,順手從後座撈起林浩的衣領,“既然你不想躺平,那就彆裝死。”
林浩被他半拖半扛地拽出車門,腳剛落地就軟了下去,全靠陳青陽胳膊夾著才沒直接癱成一攤泥。
“你這狀態,連站都站不穩,還想進遺跡?”陳青陽冷笑,“三年前那批人裡,最弱的也是金丹期,你呢?經脈像被狗啃過,靈氣比路燈還暗。”
林浩沒說話,隻是抬了抬手。
掌心印記一閃,一道微弱金光順著指尖射出,直指前方地麵一塊鏽跡斑斑的鐵板——那是當年封印樁的基座。
“你認路?”陳青陽眯眼,“還是它認你?”
他抽出破靈刃,刀尖點地,沿著鐵板邊緣劃開一道血線。血珠滾落,竟在半空凝成細絲,被地底某種力量吸了進去。
下一秒,整塊鐵板發出“哢”的一聲悶響,裂開一道縫隙。
縫隙裡,飄出一縷淡金色的氣,像霧又像絲,繞著林浩手腕轉了三圈,才緩緩散去。
“這玩意兒……還認主?”陳青陽皺眉,“你祖上是不是在這兒當過保安?”
林浩嘴角抽了抽,想笑沒笑出來,反嗆出一口血沫。
陳青陽一把扶住他,沒鬆手,也沒罵,隻是把羅盤按在裂縫邊緣。
指針瘋轉三圈,最終穩穩指向地底。
“走。”他低聲道,“三小時,夠畫圖,不夠送命。”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裂縫往下。
台階是石砌的,早已被歲月磨得光滑,邊緣碎裂,踩上去直打滑。陳青陽每走五步,就在牆上釘一枚鎮靈釘,釘子入石無聲,卻讓周圍的空氣瞬間穩了下來。
“禁製還在。”他低聲說,“隻是被你那道金氣衝開了口子,彆指望能一路順風。”
林浩靠在他肩上,勉強睜眼,催動殘餘的“天眼”能力。
視野瞬間穿透岩層——上方不是實心地殼,而是大片懸浮的岩體,像倒掛的山巒,被無形的力量托在半空。岩體之間,瀑布從下往上流,水珠逆著重力飛向穹頂,融入一片幽藍的光幕。
“重力場……反了。”林浩聲音沙啞,“靈脈共振,托起了整個空間。”
“你看得見?”陳青陽挑眉。
“看一半,猜一半。”林浩閉眼緩了緩,“天眼隻剩三成功效,再用下去,眼眶要冒煙了。”
“省著點。”陳青陽往前走,“你要是瞎了,我可不背你回去。”
通道儘頭,是一道石門。
門高約三米,通體漆黑,表麵刻滿符文,裂縫比之前寬了近半,幽光從裡麵滲出,照得兩人影子扭曲拉長。
林浩抬手按在門縫。
掌心印記驟然發燙,金光順著符文蔓延,裂縫“哢哢”擴大,露出門後景象——
一座懸浮的宮殿漂在半空,四周纏繞著發光的藤蔓,藤上結著晶瑩果實,每一顆都在微微跳動,像有心跳。宮殿下方,是一片倒懸的湖泊,湖水逆流而上,彙入穹頂的光幕,形成一個巨大的靈能循環。
“這地方……改裝修了?”陳青陽瞪眼,“三年前可沒這景。”
林浩沒答,目光死死盯住其中一株藤蔓。
藤身上的紋路,和他玉佩背麵的刻痕,一模一樣。
“不是巧合。”他低聲說,“玉佩……是這兒掉出去的零件。”
陳青陽沒接話,隻是把破靈刃橫在胸前,一步步往裡走。
地麵看似結實,實則浮在半空,踩上去有輕微震感。他每走一步,就紮下一枚鎮靈釘,釘子入地即亮,形成一條安全路徑。
林浩被他拽著,踉蹌前行,視線卻不斷掃向四周。
他能感覺到——深處有東西在叫他。
不是聲音,是某種牽引,從丹田往上竄,像有根線連著心臟,另一頭紮進遺跡深處。
越往裡,靈氣越濃。
起初是潤物細無聲,後來直接像潮水拍臉。林浩的舊傷開始發燙,經脈像是被細針紮著,一抽一抽地疼。
“停。”陳青陽察覺不對,一把扣住他手腕,“你臉色比紙還白,再往前走,不用彆人殺你,靈氣就能把你撐爆。”
林浩咬破舌尖,血腥味衝上腦門,人清醒了幾分。
林浩抬手,指尖凝聚一縷陳青陽渡來的靈氣,順著任脈表麵遊走,避開斷裂的經絡,像在走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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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行……能扛。”他喘了口氣,“讓我看看……深處有什麼。”
陳青陽盯著他,眼神像在看一個找死的瘋子。
“你非得進去?”
“你非得出來?”林浩反問。
陳青陽一愣。
“三年前你沒進,是因為封印沒開。”林浩扯了扯嘴角,“現在開了,羅盤指你,陣法認你,你還在這兒勸我撤?”
“我是為你好。”
“你要是真為我好,就不會帶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