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尖的金光還沒散,林浩已經撥出了電話。指尖在屏幕上劃出一道殘影,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自動彈出——陳青陽,備注名是“老城區那個嘴比針還毒的中醫”。
電話響了三聲,接通了。
“誰?”那邊聲音低啞,像是剛從夢裡被拽出來。
“你家後巷有塊地,最近靈氣炸得跟過年放鞭炮似的,”林浩開門見山,“要不要來收個場?”
沉默兩秒,背景音裡傳來一聲極輕的金屬震顫,像是銅鈴被風吹了一下。林浩耳朵一豎——和玉佩的脈動頻率一致。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陳青陽問。
“剛。”林浩盯著手中那根泛金的銀針,“順便還收到了個字條,三個字:彆信他。”
“……”
電話那頭的呼吸頓了一下。
“你信嗎?”陳青陽忽然問。
“我不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林浩冷笑,“但我信數據。你那邊有共鳴,頻率對得上,說明你不是路人甲。現在問題來了——‘他’是誰?是你?是我?還是我們倆都得防著的第三者?”
“你來問,說明你已經在防我了。”陳青陽的聲音冷下來,“那你還打這通電話?”
“因為地脈要爆了。”林浩抬腳往外走,玉佩貼著胸口發燙,“你要是真想坑我,剛才直接掛電話就行。可你沒。所以——賭一把,你不是‘他’。”
電話那頭又靜了幾秒。
“濟世堂後院,地下三米,老井口。”陳青陽說,“彆帶外掛,係統靠不住的時候,它隻會拖後腿。”
電話掛了。
林浩把銀針插回包裡,針尖金光微微跳動,像在記錄什麼。他沒再猶豫,直奔老城區。
濟世堂後院,井蓋歪斜,地磚裂開蛛網狀縫隙。林浩剛踩上一步,腳底就傳來一股吸力,仿佛地下有張嘴正喘氣。
他蹲下,天眼開啟。
不是看物,是“讀脈”。
地底深處,靈氣亂流如血管爆裂,四處衝撞。原本該是溫和滋養的氣流,現在像高壓電弧,劈啪作響。而亂流中心,有個微弱的頻率在跳——二長三短,和他左臂印記的陰紋完全對稱。
“他在下麵。”林浩低語。
話音未落,井口黑影一晃,陳青陽從暗處走出,手裡拎著個破舊藥箱,袖口沾著草藥灰。
“你來得比我想的快。”他站定,目光掃過林浩手腕上的銀針包,“帶家夥了?”
“針比刀快,還省麻藥。”林浩把七星針掏出,按北鬥方位插進裂縫,“你呢?光靠站這兒發呆可鎮不住這玩意兒。”
陳青陽沒答,隻是抬起左手,掌心朝上。
皮膚下浮出一道暗金色紋路,形狀如斷裂玉環,但弧度與林浩左臂的印記正好互補。兩道印記隔空相望,像拚圖找到了另一半。
“你也是‘入職體檢’過的?”林浩挑眉。
“金液滴進鎖骨,疼得我啃了三天饅頭。”陳青陽冷笑,“你說呢?”
“那咱倆現在算同事了。”林浩深吸一口氣,“係統不上班,咱們自己搭班子。”
他指尖一彈,七根銀針同時震顫,靈氣注入,針尾泛起微光。七星陣成,試圖引導亂流歸位。
可地脈暴動遠超預期。靈氣漩渦猛然擴大,井口邊緣的磚石開始懸浮,像被無形巨口吞噬。
“單點導流不行!”林浩咬牙,“它在找‘合佩’的節奏!”
“那就合。”陳青陽一步上前,掌心直接按在陣眼中央。
兩股靈氣碰撞的瞬間,林浩隻覺經脈一震——不是衝撞,而是融合。
他的陽氣如烈日,陳青陽的陰紋似深潭,一照一吸,竟形成閉環。七星針陣光芒暴漲,銀針尖端射出七道細光,交織成網,硬生生將靈氣漩渦壓成一條穩定通道。
地底嗡鳴漸弱,裂縫不再擴張。
林浩天眼一掃,捕捉到刹那異象:地下浮現半幅古圖,線條古樸,中央刻著“二、五合啟”四字,隨即消散。
“看到了?”陳青陽收回手,額角滲汗。
“嗯。”林浩盯著他,“你早知道這地方是節點?”
“我不知道,但它認我。”陳青陽指了指心口,“每次靠近,這兒就發燙,像在提醒我——有人在動不該動的東西。”
“比如殘片?”林浩試探。
陳青陽眼神一冷:“你到底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