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砸出三道凹痕,塵埃揚起又落下。通道的光幕閉合時那股吸力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全扯出來,陳青陽趴在地上,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像有根鐵絲在皮肉下來回拉扯。他沒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喘氣,胸口那枚嵌進皮肉的玉佩殘片就炸了。
可那股熱流還在。
不是警告,也不是攻擊,倒像是……暖寶寶貼在了心口上,持續發熱,緩慢地往經脈裡灌。他手指蜷了蜷,指甲摳進地麵的碎石,疼得清醒了些。
“還活著?”近戰隊員的聲音從左邊傳來,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廢話,死人能喘氣?”遠程隊員回得更快,但嗓音發虛,明顯在強撐。
陳青陽終於把頭抬起來,視線掃過兩人。近戰隊員左肩的作戰服被劃開一道口子,血正順著小臂往下滴,滴一滴,他手指就抽一下。遠程隊員右手手腕青紫一片,探測儀碎了,殘骸還掛在腰帶上,屏幕裂成蜘蛛網。
他轉頭往後看。
原本通道的位置,現在是一整麵光滑的青銅壁,紋路閉合得嚴絲合縫,連條縫隙都沒有。剛才那道光幕,仿佛從來沒存在過。
“出來了。”他啞著嗓子說。
不是感歎,是確認。
身體像被拆了重裝過一遍,每塊骨頭都在抗議。可胸口那點溫熱還在,玉佩殘片沒有熄滅,反而隨著他心跳一明一暗,像在回應什麼。
他撐著地麵,慢慢跪坐起來,手撐到一半,忽然頓住。
前方。
一片巨大空間鋪展開來,高不見頂,四麵牆壁刻滿了符文,密密麻麻,像是某種活物在緩慢蠕動。中央懸浮著一座青銅台,台子不高,卻穩穩托著一枚玉環——通體青白,邊緣泛著微光,形狀和他胸口那塊殘片,嚴絲合縫。
“這玩意兒……”近戰隊員眯眼,“是拚圖最後那塊?”
“不像。”遠程隊員喘著氣,從背包裡摸出備用探測儀,“沒能量波動,沒生命信號,但……”他頓了頓,盯著屏幕,“這牆上的字,它說‘信息密度超出解析閾值’。”
“翻譯翻譯。”近戰隊員咧嘴,“就是看不懂?”
“就是你腦子裡裝的全是水,也看不懂。”遠程隊員翻白眼。
陳青陽沒接話。他盯著那枚玉環,胸口突然一緊。
不是疼,是悸動。
玉佩殘片猛地一震,熱流順著心脈炸開,眼前瞬間黑了一下。等他回神,發現那玉環竟輕輕晃了晃,一圈波紋從它表麵蕩開,無聲無息,卻讓整個空間的空氣都跟著震了一下。
“我靠。”遠程隊員猛地後退半步,“它動了!”
“不是動。”陳青陽壓著呼吸,手按在胸口,“是……回應。”
他試著把靈氣順著經脈推過去,不是攻擊,是試探,像往池塘裡扔了顆小石子。玉佩殘片微光一閃,那玉環又震了一下,波紋比剛才大了一圈。
“草。”近戰隊員低罵,“它認親呢?”
“彆廢話。”陳青陽咬牙,“都彆亂動,這地方不對勁。”
話音剛落,他忽然察覺不對。
低頭。
影子。
他的影子清清楚楚印在地上,可這空間根本沒有光源——沒有燈,沒有火,連玉環的光都是內斂的,根本不該投出影子。
更詭異的是,那影子的指尖,正極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
像有人在背後操控提線木偶。
他不動聲色,左手悄悄拉下袖口,蓋住影子的手。右手卻悄悄運轉心法,從丹田引出一絲靈氣,順著經脈走了一遍。沒發現外力入侵,也沒被奪舍的跡象。
“怎麼了?”遠程隊員察覺他動作。
“沒事。”陳青陽低聲,“彆看影子。”
“哈?”近戰隊員一愣,“誰沒事看自己影子?”
“我。”遠程隊員下意識低頭,立刻瞪大眼,“我操!我的影子動了!”
“騙人。”近戰隊員低頭,“我的好好的——等等,我這腳趾頭怎麼自己翹起來了?”
“彆動。”陳青陽突然出聲,“你們的影子正常。”
兩人一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