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後背緊貼著冰冷石牆,手臂還在發麻,像是被高壓電洗過一遍。玉佩滾在腳邊,表麵裂了道細紋,青光時隱時現,像快報廢的節能燈。他喘得厲害,胸口像是被壓了塊水泥板,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鐵鏽味。
可他顧不上這些。
剛才那一瞬,玉佩最後的反饋還在腦子裡回蕩——地底的能量脈絡斷了又接,斷了又接,像有誰在底下拿膠水粘電線。他咬著後槽牙,手指摳進地麵縫隙,把玉佩重新按了上去。
“還沒死透。”他低聲說。
陳青陽從石柱後爬起來,嘴角掛著血,雙玉隻剩一塊還亮著微光。他踉蹌著走過來,沒說話,直接把玉貼在地上,閉眼感應。幾秒後,他眼皮猛地一跳。
“節奏變了。”他睜開眼,“剛才你那一刺,它停了三秒。現在……又跳了,但比之前穩。”
林浩點頭:“不是自動修複,是有人在調頻。”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再動。灰霧還在飄,但不再像剛才那樣狂暴壓製,而是像一層濕毛巾,悶在所有人頭頂。隊員們都趴在地上,呼吸微弱,像是被抽了魂。
林浩忽然伸手,撕下自己袖口一塊布條,咬破手指,把血抹在布上。他把這破布按在玉佩上,青光居然又閃了一下。
“中醫講‘血引氣行’,我這會兒氣血亂竄,不如當個活體導線。”他咧嘴一笑,疼得齜牙,“反正血也不值錢。”
陳青陽沒笑,但眼神鬆了半分:“你這歪理,跟你們醫院主任吵架時用過吧?”
“那會兒他說我開方子像炒菜,我說他看病像算命。”林浩一邊說一邊把布條纏在玉佩上,掌心貼地,“現在看來,算命的也得講風水。”
青光順著地麵爬開,比之前暗,但更穩。視野裡,地底的暗紅脈絡重新浮現,像一張被重新接通的電網。它們從四麵八方彙聚,最終紮進地下十米深處,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節點,規律地一縮一脹。
“心跳。”林浩眯眼,“不是機器,是活的。”
陳青陽立刻傳音:“所有人,閉氣,彆運功。這不是壓製,是反向抽電。”
沒人回應,但有幾個隊員手指微微蜷了一下,算是聽懂了。
林浩盯著那節點,天眼再開。這一次,他沒急著衝,而是讓意識順著脈絡一點點往下探。越往下,阻力越大,像是鑽進一團煮熟的糯米。他的鼻尖又開始滲血,一滴砸在玉佩上,被青光吸了進去。
“有意思。”他忽然笑了,“它怕血。”
“什麼?”
“這些脈絡,遇到血氣會收縮。”林浩抹了把鼻血,塗在指尖,“看來咱們的精氣是燃料,但純度不夠,得靠外部提純。”
陳青陽皺眉:“所以它一邊壓我們,一邊吸我們,還得挑著吸?”
“對。”林浩把血抹在地麵裂縫上,“它不是在控製強者,是在養他。我們打的不是boss,是它喂的狗。”
陳青陽冷笑:“那咱們現在是狗糧?”
“不,是偷電的賊。”林浩把玉佩往裂縫裡一塞,“再偷一次。”
青光炸開,脈絡劇烈波動。節點猛地一縮,整片地麵顫了半秒。灰霧瞬間濃了一倍,朝著玉佩所在位置反撲。
“撤!”陳青陽一把拽住林浩肩膀,把他往後拖。
林浩卻沒鬆手,反而把玉佩往裡又推了半寸。就在那一瞬,天眼視野裡,地底深處閃過一道輪廓——不是人影,而是一雙手,交叉疊在膝上,指尖結著一個怪異的手印,像是把五根骨頭擰成了麻花。
他瞳孔一縮,天眼當場炸裂,鼻血噴湧而出。
“底下有人。”他嗆著血說,“不是屍體,是坐樁的。他在用咱們的命氣當充電寶。”
陳青陽臉色變了:“噬靈陣?”
“比那還陰。”林浩抹了把臉,“這是‘活體充電樁’,咱們是共享電動車。”